“怎么了,师兄?”赵无意问道。
“有人!”
果然远处薄雾之中,出现了一男一女;男子黑巾束发,女子红衣秾丽。
“你们是——九黎一族?”李泌疑惑道。
黑巾男子只盯着前方,却不回答,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只有那女子,往李泌投来温柔的眼波。
“小哥,你真有眼光,一眼就认出来了。”女子幽幽道。
“我中原与南蛮两百年来秋毫无犯,你们为何今日突然来到中原,你们有什么阴谋?”李泌质问道。
“无可奉告!”女子道,那声音,真是千娇百媚,朱越三人听着,骨头都要酥了。她又道:“只是四位小哥且让一让,你们挡着我们的路了!”
“且慢,蛮族之事,关系重大,两位若不说明原因,恕在下不能放两位过去。”李泌神色凛然,将剑举在胸前。
“哼哼……”女子捂嘴轻笑一声,道:“这位小哥好大的火气,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生一口一个蛮族地叫着,中原自诩礼仪之邦,就是这样人前说人坏话的吗?”
李泌怒道:“你们这些乡野村夫,自不必多礼!”
女子却没有发怒,轻声道:“你又何苦如此为难,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自过独木桥,不好吗?”
“看剑!”李泌挥剑直取黑衣男子,谁知那男子仍旧不为所动,自顾自走路。
李泌心想,你如此托大,可不要怪我不客气。谁知剑刚到,那人只一挥袖子,霎时间涌出一股凌厉的劲风,将李泌逼退了数步。李泌一动不动,额头直冒冷汗。他这才发现,此人修为,只怕比那李初云还要高。
“你这小子,怎生如此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家大人手下留情,你可早没命了!”女子怒道。
“熊嬴,走吧,他们不是这一次的目标。”男子道。说着,往黑洞一跃而入。
“哼!”女子不服气嘟囔着嘴。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云来到姑昧城门口,但见城门紧闭。城楼之上,灯火通明,往来巡视的城卫,络绎不绝,想要一路杀将进去,是完全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好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
这样想时,她已经来到了城楼之上。她四处探查,果然看见一军官打扮的人,独自伏在案上写文书。
那军官眼见着初云像一片叶子摇曳而下,刚想喊叫,却被一剑横在了脖颈。
城外荒野上,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城楼的灯火只有些许能照到这儿来。军官惊恐万状,不住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听着,你若不大喊大叫,我就放下手中之剑,退去你的绳索,不然,便一剑刺死你,听见了吗?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杀了你!”初云威吓道。
军官连连点头。
一解开束缚,军官便跪在初云面前讨饶:“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你知道怎么进这座城门吗?”初云问道。
“这!”军官愣了一下,又道:“不知道姑奶奶为何要进城,只是城门层层守备,需要令牌才能通过,下官只有其中一道门的令牌。小人斗胆劝您,姑奶奶虽然修为高绝,只怕也是难过其余的门。”
“那你有什么捷径吗?”初云问道。
军官犹豫了一下。
“说,不然杀了你!”初云怒道。
“别别别,姑奶奶,我说便是,城里有一个水门,进出有九道门,每一道都有一位大将镇守,若姑娘武艺高强,或可一试,”军官小心翼翼道。
“带路吧!”初云摩拳擦掌。
“这,姑奶奶,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可去不了。”军官面露惊惧之色。
“走!”,初云怒道。
“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不多时,初云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叫喊。
“臭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得正好,爷这把大刀好几年都没开过张了,正好拿你小子的血来祭祭刀!”说话的是一位将军。
随后响起一阵刀剑之声。
“启禀姑奶奶,就是这里了!”这时候,军官小声道。
“我说这位官爷,在下误入此地,实非有意,这里乃在下的一些心意,望大人收下!”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朱越,他不知怎么的,和其他人失散了。
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是将军的对手,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死于非命。
初云脚尖一点,轻轻飞了出去,落在朱越身后。
“你,你又是什么人?”那将军道。
“我不是告诉你,我是过路人吗?”朱越说道,随后又觉得,那守门大将的眼神,却不像看着自己的样子,而是自己身后。于是他转头一看,却如同看见了混世魔王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
“姑奶奶,你,你怎么追到这儿来了!”朱越抱着脑袋。看来他还对前些日子的教训记忆犹新。
“你是什么人?”初云一时间想不起他来,直到看见了那柄古剑,这才又想了起来:“原来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朱公子,朱公子!”此刻身后响起了赵无意喘着粗气的声音:“你说你出个恭,怎么跑到这大老远来了,让我一顿好找。”
他又看见了初云,不禁大喜:“呦。初云师妹,你也在这,那可太好了。不知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咳咳”言潜在他身后连连咳嗽,却不知为何。
此刻,李泌也已经到了。
“见过师妹。”几人互相行礼。
“师兄你看,如今有了初云师妹,更是如虎添翼了,荡平姑昧城,指日可待。”赵无意道。
将军将大刀插在地上,怒道:“哼,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竟敢夸口荡平姑昧城,真是痴心妄想!若有本事,先过我这一关。”
“哼,就凭你,初云师妹修为高深,连界王之树都不是对手,何况你跟这些个小喽啰。我……”赵无意得意道。
“咳咳……”言潜这时候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言潜师兄,你为何咳嗽起来,是旅途劳累,着凉了吗?”赵无意关心地问道。
初云微微一笑,对李泌道:“原来昨日师妹与神树斗法,师兄也在现场。”
李泌尴尬地笑了笑:“我等火速赶来,欲助师妹一臂之力,无奈师妹道法高深,我等刚刚赶到,师妹已经将妖孽诛杀。”
“可是师兄不是说……”赵无意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潜捂住了嘴巴。
“好了,几位的叙旧到此结束,来人,给我拿下!”那将军早已等不及了。
不多时,一众将士已经将五人团团围住,顿时喊杀声一片,几人与守城军队斗在了一处。可守城军哪里是初云和李泌的对手,不多时纷纷倒地。初云一马当先,与大将斗在一处,不多时,便擒拿住主帅。
“不想死的,统统放下手里的武器!”初云横剑在大将脖子上,大声呵斥道道。
“姑奶奶,小人知错了,你别杀我!”大将哀求道,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
而众人闻言,更是不敢再动。
“放下武器,都放下!”大将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放下武器。
“你们,逃命去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初云道。要杀掉他们,初云终究于心不忍。
“谢,谢姑奶奶!”众士兵一时间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如是这般,众人或是隐藏,或是暗杀,一路畅通无阻,果然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
“你们看,这就是姑昧城吗?”言潜惊呼道。但见一大片灯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雾气之中,拥挤的街市,星光璀璨。
就在众人准备去往城中,忽然之间,一股黑气从遥远的天边迅速袭来,众人不知来者何物,拔出宝剑,准备抵挡。
不料这一股黑气并没有袭击他们的意图,迅速钻入镇魂古剑的剑身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妖孽,为何突然不见了?”朱越将剑身来回翻看,很是不解。
“朱公子,请你将此剑给我看看!”初云道。
朱越哪敢违拗,二话不说,把剑递了过去。
初云接过古剑。此刻她和李泌,才得以仔细端详此剑。
此剑质地寒凉,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剑身剑柄浑然一体,散发着黑色的光泽,但知绝非凡品,可剑中流动着隐隐的黑气,让人十分不安。天下名彻江湖的神剑,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一把名为“镇魂”的古剑。
初云试着使用灵力催动剑身,可这把剑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当真奇怪得紧。不受灵力感应的剑,要么是世间凡品,所用材料稀松平常,这把剑自不会如此。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把剑通过某种契约,与主人息息相关,旁人使用不得。
“此剑虽然是神品,但隐隐有邪恶之气,为你的性命着想,还是不用的好!”初云将剑还给朱越,告诫道。
“邪恶之气,我们么看不出来,你莫非觊觎我的宝剑,故意惊吓我,好让我低价转让给你,休想!”朱越紧抱着宝剑道。
初云别过脸去,只是不理他。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出了边侧城门。
“如今战斗了一整日,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如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吧!”言潜提议道。
“不会被妖人发现吗?”赵无意担心地问道。
“无妨,在下听闻,这姑昧城本就人妖混杂而居,我等只要不引人耳目,就算城卫发现尸体,要找到我们,也得花些时日。不妨听言潜师弟的,不知道朱公子和初云师妹以为如何?”李泌道。
“就依师兄所言!”初云淡淡道。
“我……我没意见”朱越诺诺道。一路上他看见初云大发神威,神功竟似必李泌还高,不禁又喜又怕,初云说一,哪里敢说二。
不多时,一行五人来到一家客栈,名唤迎凤楼的。
眼见大门口一张画像,是一张通缉令。初云一下子被吸引住,不觉放缓了脚步,只是盯着画像。
“姑娘,他们是昨夜火烧黎青院的凶手,你要是知道她们在哪里,足有一百两的赏银。”迎客的店小二见状,对她道。
“未,未曾见过!”初云心中惊疑,默默走进客栈,口中还喃喃道:“他竟然比我还来得快,他竟然比我还来得快……”
“小二,住店,要五间上房!”朱越说着,豪气地掷出一大锭银子。
“好嘞!”店小二答道:“请几位客官出示一下通行令牌。”
“令牌,什么令牌?”朱越不解地问道。
“客官,您可别逗我,这牌子不是每一个进入姑昧城的人都有的吗,您几位难不成还是偷偷跑来的不成。”小二笑道。
初云闻言,已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李泌见状,赶紧按住初云放在剑柄之上的手,上前一步道:“小二,我等的令牌,旅途中不慎遗失,还请您通融。”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行为,让她想起了晔哥哥。
小二微微一笑,将两锭银子统统收入袖中,缓缓道:“远来是客,好说,好说!几位请随我来。”
可第二日发生在浴房的一连串事情,初云对众人只字未提。她夜里出门,一夜没有回来,大家俱是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