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匹,”荀稷欣然而笑,其他的其实都不算太过重礼,主要是这三十匹宝马,那是好东西。
等于送三十辆豪车。
儁义肯定喜欢,他本就是善统骑军、善训骑军之人。
“金元休来此,定然是有应和之人。”
“若是思布局之本,大多诸侯遵循的原则,当是远交近攻之策,以此让敌人腹背受敌。”
“我们可以假设,这敌人就在周遭,再来细想,陈留张邈……得其弟张超合兵于陈留,但名气不壮,兵马不盛,此前主公还亲自为他抗本初公之命,故此师出无名。”
“徐州刚遭兵乱,陶谦新得长安任命,在郯县站稳脚跟,正值攘内治安之时,不至于此刻主事出兵攻伐兖州。”
“刘表一骑入荆州,铁锁横江而威名大震,振奋宗亲朝堂之威,但是正在和袁术争夺南阳。”
“从这些局势来看,他们都不是主事之人,谋划者恐怕不在其列,要么无能要么便是无名,要么就是鞭长莫及,伸不到兖州来,至于本初公就更加不可能,他比谁都想主公在兖州能站稳脚跟,成为南侧之铁壁。”
这兖州之位,本就有极大成分是袁绍捧上来的,在很多人看来,早年曹老板还属于是袁绍的部曲,若是反叛就是众叛亲离的结果,没有人敢再跟随。
所以举主之恩甚至大于圣恩,这是多年常理,世人皆知。
“那就只有,袁术。”
曹操冷笑了一声。
“此人,名望不及袁本初,倒是也结交了不少名士、豪族,又有仲氏家族的身份,他其实才是嫡出,恐怕不少人也会追随,长安亦是会有与之来往之人。”
“除却身份差别之外,当初袁本初推刘虞为帝,袁公路立刻致书相劝,予以反驳,倒是显得向长安示好。”
“嗯,”荀稷微微一笑,道:“那就当做此布局乃是袁公路。”
“他在南阳受阻,失去孙氏悍将之后,其旧部又不能归心,故此不能继续争夺南阳,于是思北上取刚刚遭乱的兖州,亦可夺得一块地盘以聚人望,”荀稷喝了一口酒,道:“这么想,就通达了。”
“若要取兖州,则需多方布局,其一,此时本初公战白波于魏郡,固本为主,就算来援亦不会出动大军,恐怕只是派遣数千人以壮声势。”
“其二,兖州新乱刚平,人心不稳,他料定我军将士疲困,这是最好的时机。”
“其三,主公虽得功绩,但还没有上禀汉廷,尚且不算名正言顺的兖州牧,仍然还有被人取代的可能,此刻派出金元休为刺史,可得西面助力。”
“况且,我兖州四周仍然还游荡黑山余贼,这些贼寇,可是视我等为死敌,仍然还会交战,这么多因素算在一起,他若来攻,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哦,还要再加一条,袁公路应当和陶谦、张邈等,都是同盟之人,听闻在同盟决裂之后,他们仍有粮草往来,相互援助。”
荀稷淡然的笑着,好似说出来的话,不足为奇似的,其实对于他来说,的确不算多厉害,主要是知道答案,可以照着答案往回抄。
这思路就很好找到。
不过,曹操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暗暗欣赏。
听完了这些分析,觉得荀稷思索十分周密,他似乎已捕捉到,子丰为何能够料敌于先了,因为他善于思考,多思多谋,而且时常假象。
以此假象,来不断排除,这需要庞大的军情军报在心,而且要有缜密的心思、耐性,如此才能实在是难得,能料敌于先者为贤,而智迟者,通常都是后知后觉。
事发之后能看出门道固然也是聪慧,但比之前者,那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听先生一言,如沐春风。”
“那么,该如何设防?”
荀稷眼睛一亮,稍稍凑近了些,轻声道:“如此一来,此前在陈留匡亭、封丘一带的安置,就完全可以派上用场了,以逸待劳,待其进军,定能大获全胜。”
曹操思索片刻,陡然惊奇的回头看他,语气凝重道:“你从那個时候,就在算今日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