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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算是逃过去了,可身上的债没还完,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戏就不会有停歇的一天。他打算离开了,房租交了三个月的,可到现在也才住了二个月十七天,但不能住了,他目光在客厅里寥寥的几件家具上逡巡着,恨不得这时候多生出几只手来,把这些家伙都攥在手里,可再生出个三头六臂也是无用,这些家具是房东的,他只是个租客。
他先是从茶几的地毯下摸出张广告单,再从原本广告单的位置下面划拉出十几张一百元的现钞。
他把现金掐在手上,往食指上蘸点唾沫,把这十来张钞票点了一遍又一遍。
十七张,
十七张,
十七张。
当时存的时候依稀记得也是这么个数,可他不死心,把脸贴在地板上,一手揭开毯子,一手打着灯儿去往里望,地毯下面是光溜的白瓷砖,除了几绺半短的头发丝儿别无他物,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这次离开他就料定没有回来的时候,万一还漏了一张便宜了房东,对他而言自然是不美的,可钱这东西不像瓜种,不是随时找个地扔下,单靠巴望着,巴望着就能凭空冒出来的,他趴在地上,屁股翘在头顶,呼哧呼哧喘着气,灰尘趁着他没注意的当儿钻进他的鼻子,他在毯子下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满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