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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贴在门上,安静的简直如一只蛰伏的壁虎,玄关处落针可闻,但屋子里没有针,包括时针。客厅白墙上的钟表一个月前就被他扣去电池,扔进了车库,房间安静异常,他只能听到心脏跌回胸腔的声音。

他们走了吗?他抿抿唇,尽量让动作显得慢,显得轻,他探头去盯猫眼。

可房间太安静了,他像是只被黏在墙上快要风干的的苍蝇标本,哪怕一个仰头的操作都显得突兀,“咔嚓”,他的脖颈关节顽劣的扭了一下,很长很长的一下子。

他顿住——

苍蝇又一次死掉了。

他就那样静静的趴伏着,忘了累,忘了思考,忘了呼吸,手指有种黏腻的触感,脸则是毛喇的,浓稠的黑漆漫过他的脸,漫过整个房间,他成了被淹没在层积岩下的某种前代标本,一种单细胞古生物,既不思考也无烦恼,生命的本能栏下单薄的只剩下一条:条件反射。

遥遥的楼道上传来两个女生的喧闹声,他贴着门,听得真切,这声音像是给他身体的某处拉了闸,“啪”的一下从门上跳开了。

时间再次在他的身上流转,他手拄在膝盖上,半蹲着,大口大口的呼吸,间或还伴着“嗬嗬”的咳嗽,生疏,刻意,好像方才学会这样技能似的。

过了好一阵子,喧闹声消失不见,他在黑暗中摸索,也不开灯,认准一个方向,向前两步,把自己丢进沙发里,皮质的触感冰凉,刺的他胳膊忽的起了巴掌大的鸡皮疙瘩,可他不在乎,他把脸埋进沙发的凹陷里,一点点儿的往里钻,往里钻,像是只狗在沙土里刨坑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黑夜的静谧里混进了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嗷呜嗷呜的,也像只狗一样,断断续续,一直绵延到白昼的第一声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