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对于那些医术道法也不算十分通晓,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医治他?”郁垒虽是泽杞的师父,但泽杞的一身医术可不是他传授的,只好问询起自己的徒弟该如何医治那只金鸾。
泽杞点了点头郑重道:“医治他倒也不难,虽然他看上去伤势很重,但也是因为上回受伤后并未得到医治,导致伤势加重,失血过多损耗了真元,再加上他本就如师娘所言,体格素有顽疾,所以现下昏死了过去。为今之计,也只需用徒儿半管鲜血入药,再借用师娘的长生莲花根一起给他制药服下,再养在偏僻无人的世外空谷中度过数月光景,他便可就此好全了。”
“既然是能救他,那长生莲你只管拿去用便好。”绛姝听言后格外慷慨地说道,倒也不是为着这金鸾鸟的身世不凡,她只是可怜这孩子如此年幼便饱受摧残,要是让他那对在天宫的父母知晓,不知道又要招惹出司镜仙使颜婳多少眼泪珠子呢。
泽杞早已料到师娘对长生莲定然是毫不吝啬的,只是他却有自己的难处,却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师娘慷慨,徒儿迟迟不敢着手为其医治,还因为不敢擅自使用自己的鲜血,还有不知该寻得哪里的世外空谷供其修养。”
桃止山境内自然是不能够的,况且这里人员众多,倒也不算是个十足僻静的世外空谷,而纵观其他临近的岛屿,要么是被一些精怪自己统辖着,只是名头上是归着鬼界的境域,要么就是荒草丛生的无人之境,虽是僻静但绝非空谷灵境。眼下似乎唯有望鹤洲最适合不过了。
“眼下医治那只金鸾若是非你的鲜血不可,你便为他用些吧,只是你要小心行事,不可被旁人知晓了去。而选择何处的世外空谷,附近也没有好的去处,不如就将其安置在望鹤洲上吧,你便再多设一道结界掩人耳目。”郁垒出声说道。
“听你们师徒俩的意思,是暂时不准备将这孩子送回天宫了?”绛姝接过话来问道。
郁垒点点头笑说道:“眼下有良医在此,何必要将其送回天宫医治,何况泽杞给的药,他们天宫也未必会有。”虽是有些看不起天宫那些医官的意思,但也只是戏谑之词,郁垒见绛姝向其丢了个白眼,于是才正色道:“这孩子眼下伤势过重,若是直接送回天宫去,大殿下夫妇两个定会忧心不止,也会惊扰整个上界,难保天帝不会明里暗里再派人手下来查探他这孙儿受伤的事,定会从我们桃止山查起,毕竟是我们将其发现的。”
绛姝听后思索了须臾,转而微微摇着头说道:“定然是不能让他们从桃止山入手去查,你在这山上藏了多少秘密。只是你将这孩子医治好了以后再送回去,天帝还不是一样的要查下去,毕竟人家的孙儿凭空失踪了那么久的日子,怎么就被你给找到了呢。”
“夫人这就是你思虑不周全了。等泽杞将那孩子医治好了以后,我们只需暗中护送着他返回天宫便好,至于泽杞医治他的这重功劳,我相信我的徒儿也是不会跑去天帝跟前邀功的,我自然也不会。”郁垒笑着说道,又递了个眼色给泽杞。
泽杞见自己的师父说得是一番滴水不漏,于是接着向绛姝保证道:“师娘您不必挂心,徒儿本也不贪功劳,自然也不会在医治他的时候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就算这小金鸾回了天宫也无从说起自己是得了谁的照顾。”
“你们两个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可我这心还是悬的紧呢。”绛姝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作忧心状说道,想了想又道:“不过说起来也不必过分思虑,这孩子年幼也许忘性大,转头便不记得这些事儿了,更何况你们藏在桃止山的几位客人,也不会一直待在这儿的。”
“怎么不会,至少在少婈这丫头身上的五行道法融汇修成之前,帝君还得留在山中。”郁垒不假思索的张口说出,却被绛姝的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看你是做鬼帝这个位置坐久了,就不想安分些了。”绛姝嗔怪道。
泽杞听郁垒夫妇提及玄武帝君,心中便想起一桩事来,于是说道:“师父师娘,帝君分身出的一魂一魄眼下应该是已经到了长安城,到底是上古四象先神,在凡间虽不是本体,倒是也可以护佑少婈和蘅汀这两个丫头的周全。”
此话既出,绛姝显然安心了不少,身为母亲,她虽然不常伴在孩子们身旁,但心里却是时时记挂着的。
这边厢还在洗心台院子里坐着的玄武帝君懵然打了个喷嚏,殊不知远在东荒的桃止山上,那三位正念叨着他。景昱只喝了两盏茶水,便见少婈笑意盈盈的走进洗心台的院子,人还未到便听得她招呼道:“三哥哥在道长这里喝茶许是喝饱了吧,等会儿晚膳的时候可就将你的那份佳肴让给我们姐妹三人吃吧。”
玄武帝君毕竟是借着玄青山人的躯壳,这会儿也得依着凡间的礼数,只好起身来向少婈施礼道:“公主万福,方才听三公子说了要接你们去王府赴宴,看你这身打扮倒是与在府里吃家宴没什么不同。”
少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只是身着一套雪青色绣着银边花纹的襦裙,披了条雪白色貂绒的坎肩,发饰也精简了许多,只是在发髻两端插了两只飞云状的银簪,看起来确实不够隆重。
“道长说笑了,我本就不喜欢过分打扮,何况随着三哥哥去王府赴宴本就算是家宴,何须隆重穿戴打扮。”少婈笑着调侃道。
景昱见眼前的少婈精简了许多装扮,此时更加显得她气质出尘又清丽秀雅,竟有些痴痴的样子,过了半晌才说道:“妹妹怎样都是好看的。”虽是语气淡淡的,但还是让少婈听得有些害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