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使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喝道:“松手,滚开!”
老农依旧大哭,苦苦哀求。
吏使不由分说,立即挥舞手中棍棒,狠狠敲打老农。
几记重棒下去,老农痛得喘不上气,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哼,”吏使冷哼一声,再度踹上一脚,“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后,他们一行从老农身上大步跨过去,不再理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农,转而继续挥舞手中棍棒,打砸摊位,拿着麻袋抢夺摊上货物,逼迫百姓乖乖交付税钱。
许墨望着此副情景,怔在了原地。
在他印象里,官吏明明不是这样的。
在乡里,官得做不好,是要被大伙围殴的,因为受命于民。
在乡里,吏使上门收税,都是赔着笑脸,大气不敢喘的,因为他们吃的是村民交的税粮。
在乡里,官民和气,互帮互助。
为什么到了这乡外,就变了样呢?
只是思绪翻转间,那五个吏使便成群走到街尾,临至许墨他们身前。
黄时三连忙弯着腰,双手奉上一把银钱,“大人您看,这是我们河西村的......”
一副凶神恶煞的领头吏使,两只手抓起银钱,眉开眼笑,赞道:“不错不错,就你们村的银钱好收。够数,够主动,免了我们多走一遭!”
黄时三只能苦着脸赔笑。
“咦,你们这怎么多了两个人,不是河西村的吧?”
领头吏使收好银钱后,眼尖瞅见了在一众老汉身后的许墨、敖九二人。
另一名官吏立即冷笑,道:“老黄啊,这就是你们的不厚道了。我们信任你,才没有上村去收你们税赋,让你们主动来交。”
他声音蓦然拔高,尖声道:“可是你们呢!竟然如此枉负我们信任!多了两个人,不应该多交两份钱吗?怎么还是与以前一样?!”
黄时三脸色煞白,颤声道:“大人,他们是前些日才要搬来的灾民......”
“灾民?”领头吏使眯着眼,“灾民就不是民了吗?既然是民,那就得交税!”
身后一名吏使接话,语重心长道:“老黄啊,这税钱我们都是替朝廷收的,咱们可没贪你们的税钱,吃的都是朝廷发的禄米。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民,那就得交税,不要让我们难做才是啊!”
许墨再听不下去,冲上前怒斥:“混账!朝廷可不会产粮,也没听过官吏会下田种地,若非是收了这税钱,你们禄米何来?”
“嗯?!”
吏使一行五人,脸色皆冷下,目露不善。
“老黄啊,看来是平日里,对你们河西村太客气了。”
“以至于,让你们真觉得......”领头官吏一字一顿:“自己是个人了。”
“混账东西,你此话是何意?百姓不是人,是什么?!”许墨气极。
黄时三赶忙将许墨拉到身后,颤抖着手,在囊中摸索出银钱,“大人,我们给,我们多给两份税钱......”
领头吏使伸出手,四指勾了勾,索要钱财。
黄时三面露难色,诺诺道:“大人可否宽限一些时日,我们今儿带出的钱与卖货的钱,刚刚都交给大人了......”
领头吏使脸色冰冷,“什么叫交给我?这是替朝廷收的。既然你不能再主动交税了,那今后我们便劳苦一些,亲自上你们河西村去收这税赋!”
黄时三等众河西村老汉听言,脸色顿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