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避免重蹈前朝廷的覆辙,天临帝决定从根本上断绝其可能,尽量不用或少用官家女子。就算有,也是从官位极低或是没有实权的官员家中选择。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殿选后,共有三名女子入宫,庄妃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侍寝,她和天临帝吵了一架。
她说:“以前我浪迹江湖的时候,听说过不少传闻。都说十六娘和你是青梅竹马,年少夫妻。她愿意和你共同携手面对前朝廷那些狗贼,为了起义军能吃饱穿暖不惜变卖自己的嫁妆,更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只为了能见你一面,好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我今日进了宫,发现传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你真如传言中那么爱她,为何还要兴师动众地去选妃?你这么对孝慈皇后,有没有想过她会伤心?有这么重情重义的娘子还要选秀纳妃,可真是贪心不足,你们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选这么多人有什么用,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天临帝饶有兴致地看着美人气急败坏的模样,认真地回答了她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别说,还真有。”
接着他又问:“外界还怎么夸妹子的,再跟我说说。”
庄妃觉得天临帝像个疯子,被自己骂了还不生气,还想让她再骂几句。于是当即撇下天临帝,愤愤地抱着被褥跑去孝慈皇后所在的长乐宫诉苦。
那晚长乐宫的灯亮了整夜,孝慈皇后与庄妃一见如故。在得知庄妃以前在宫外吃了很多苦,只能靠乞讨谋生之后,更是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一半送给庄妃作为嫁妆。
在这以后庄妃便赖在了长乐宫,与孝慈皇后同吃同睡,偶尔还会把想留宿长乐宫的天临帝撵出去,让天临帝对她恨得牙根痒痒。
等汪芷年到思月宫的时候,发现庄妃正坐在一张麻将桌前,另外两位则是宫里的孙婕妤和李昭仪。
庄妃对她挥挥手:“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啊。”
汪芷年环顾一圈,见没有任何异样后指了指麻将桌,问道:“这就是您说的要紧事?”
她原以为庄妃这么着急找她,是出了什么要不得的大事,没想到居然只是找她来打麻将的。
庄妃眼神闪躲,不肯正眼看她,嘴上却说:“麻将三缺一,当然是特别要紧的事。”
庄妃爱玩,技术也是真的差,这些宫里人都知道。有传闻说当年她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地教会了孝慈皇后,转头就把自己当月的月例输了个精光。果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麻将汪芷年会的也不多,只略懂些皮毛,不如纸牌玩的顺手。不过现下人已凑齐,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她很快就融入了环境。
“不玩了,不玩了。”一炷香后,孙婕妤忙摆手道。
她是三位中唯一出身官宦的妃子,虽然位分最低,却是三个人中性子最和善的。
庄妃急道:“那怎么行,还没决一胜负呢?”
另一旁的李昭仪听后则笑出了声:“还决一胜负呢?庄妃啊,不是我想打击你,你看你现在还有钱能拿来赌的吗?还有,别再想着从我这借了,你现在欠我的钱已经够你半年的月奉了。”
李昭仪家是在苏州做丝绸生意的,从小锦衣玉食也让她养成了挥金如土的性格。若非昨日发现了庄妃给自己打下的那一摞借条,她也不会察觉庄妃已经欠下自己这么多银子。
可庄妃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把这些话听进去。沉思片刻后,她对向逸说:“向逸,去把我妆台上那对玉镯拿来。”
向逸皱眉道:“娘娘使不得啊,那玉镯可是……”
“这个我当然知道。”庄妃打断她的话,拍着胸口保证,“不过你放心,凭我高超的打牌技术,是绝对不会输的。”
向逸听后心里更没底了:“娘娘,就是因为知道您的技术,所以婢子才担心啊。”
在庄妃的催促下,向逸不情不愿地取玉镯去了。可当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却是空空如也,额头上也急出了几粒豆大的汗珠。
“不好了娘娘,玉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