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覃深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脚上那拖鞋更是可笑,露出的那一截脚踝,很白。
“是你。”
白敖江从覃深身上起来,看到他脸上熟悉的划痕,“孟少?”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向来跟他无冤无仇的North会攻他,导致他腹背受敌。
孟鹤北嘴角挽着笑意,“还认识我,不错。”
白敖江还愣怔不知道他的来意,下一秒手下便押着白念来了。
“啧,怎么这么对白少。”他佯装生气地呵斥手下,“来来来,白念小少爷,过来,让爷看看。”
白念一步一步走到在他面前,抖得很厉害,眼神很像初生毛犊,充满了恐惧。
“怕什么呢?跪下,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手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般这种时候,他们老大的变态属性就要显现出来了。
白念哆哆嗦嗦地跪在脚边,孟鹤北微眯起眼,不愧是白熠辰的替身啊,这张脸,确实有几分像。
他伸出手,还没碰到他的脸,白敖江便慌了,“孟,孟少!求你行行好!放了小儿!”
“放?”他冷笑一声,不等他收拾他,覃深重新跟他扭打起来,张嘴咬住了他。
“啊啊啊啊!”
而他手里多了一支钢笔,笔尖从眼前划过那一瞬白念只觉得脸疼,而后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疼得他尖叫。
宽大的额头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皱成一团,眼睛充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白色的口水,浑身激动得抖个不停。
父子俩同时尖叫起来,“给我把他摁住。”
手下上前押着白念的肩膀,孟鹤北不急着了断,反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覃深嘴里的血,然后朝旁边“呸”了一声,他硬生生咬掉了白敖江的耳朵。
“啧,人才。”手下看到孟鹤北眼底许久不见的过瘾和猩红,他看着白敖江捂着受伤的耳朵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心情十分舒畅。
“乖,别动,否则你就不是毁容那么简单了。”白念那张脸瞬间被他刮花了,男生在他跟前叫得很惨,他很无辜的语气还怪他,“别哭啊,眼泪进了伤口,很疼的。”
最后白念哭晕过去了。
他也被孟鹤北这个疯批给吓死了。
此刻他脸色煞白如死尸,比死尸更骇人。
看着满地狼藉,手下很头疼,“老大,我们该走了,不然一会儿得要到局子去。”
孟鹤北呵了一声,扫了眼地上气息奄奄的覃深,“把他带去冷家。”
……
白晓没想到孟鹤北一出去就给她惹这么大的麻烦。
“白敖江是爷爷和一个老巫婆生下来的,一直在国外养着,白念一出生白敖江就跟他说,以后白熠辰有的,他也有。”
“他想得美。”
“咳咳。”覃深无力地掀开眼眸,面色如灰,眼底一滩死水,“我也是出国之后才知道白敖江的存在。”
“你的毒是白敖江下的?”
“不是。”他嘴唇是暗沉的紫红色,“是他母亲,一个很厉害的毒巫,比爷爷小一辈,但她还是和爷爷有了白敖江,白敖江又比较晚才有白念,所以白念虽然很小,但他和我其实是一辈。”
“那老不死这么谨慎,一心想要白念回来继业,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他是被那个巫婆控制了!”覃深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以为他靠什么可以撑到现在!是因为那个巫婆需要用他的名号让白念回到白家!”
孟鹤北双手攥起他的衣领,“所以当年为了让白念回到白家,那个老不死就让人在白熠辰车上动手脚,是吗?!”
白晓傻傻愣在原地。如一截无荷的莲藕,定定的杵着。
她找了那么久的罪魁祸首,到头来,却是最最疼爱他的人。
孟鹤北见他不说话,愤怒地吼:“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我手撕了他们!”
孟鹤北将他丢在床上转身要出去,夜槿拦下了他,“晚了,三少说他去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
“操!!!”
他们一直都错怪了覃深。
最愧疚的莫过于白晓,她白天在研究,晚上在看医书,终于在她红着眼出现在覃深面前时,男人心疼地用手指碰了碰她的手,“别哭,我心疼。”
他早就知道那女人心思不纯,所以他要跟她结婚是为了保护她,他想要个孩子,是因为他命不久矣。
覃深突然抬手咳了起来,摊开手,掌心满是鲜血。
“我病情加重,医生说我熬不过前天的,我又多活了两天。”他这时候还笑,白晓无力地掀开眼皮才发现,覃深手腕上的青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紫青色,突显得吓人,他苍白的脸色也是有史以来最无力的。
“覃深,你该死。”她的泪夺眶而出,“可是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任何人!”
“我不怪你的。”覃深知道自己怪不了任何人,死前能让她为自己伤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