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鸣又打量一眼郭陈,郭陈穿着黑色卫衣,五官俊朗,也是眼生的。
他呵笑一声,把平板放到一边,放平双腿,抬头盯着曹四,“曹先生这一招锁喉,很漂亮。”
语调不紧不徐,却透着一股狠厉。
王鹤鸣开了口,打破了屋内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像活了一样。
郭陈寻声看去,心下微微惊。
王鹤鸣的目光深沉,略扬着脸,眼睛微微下垂,用三白眼看人。
有三白眼的人性子是绝对狠毒的。
郭陈心知,此时,跑是没用的,只有现场解决问题。
他正欲开口说叫医生,这样的私人会所里都会配医务人员的。
曹四笑了,笑声轻快,肩肩肩膀,“你们也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因为他没有死,谈不上防卫过当。”
说着伸伸懒腰,对王鹤鸣道,“我这一招,够不够带走她了。”
王鹤鸣盯着曹四的眼睛,曹四并不惧他,两人的目光胶着一番。
终是王鹤鸣缓缓道,“当然可以。曹先生,相识皆是缘,请坐下喝一杯?”
这是给曹四一个台阶了。
曹四并不领情,撇撇嘴,“这里太臭,改天有缘再喝。”
他转身对郭陈道,“走吧。”
郭陈用余光扫了一眼王鹤鸣,让女孩先走,他走在最后。
一直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忽然动了,冲着小黄毛道,“大哥,大爷,我的赌账....“
小黄毛不耐烦地瞪了男人一眼,男人吓得立刻闭上嘴。
曹四拉开门,忽然侧过头冲着小黄毛笑道,”下次见到我,要叫四哥,小傻B。“
小黄毛此时敢怒不敢再吼,不安地看了向王鹤鸣。
王鹤鸣阴沉着脸,没理小黄毛的恐慌。
旁边人扫了一眼中年男人,问,”鸣哥,他怎么办?“
男人预感到不好,跪步上前,语无伦次道,”各位老板,各位大哥,求你们放我一马,再给我三天,我一定把钱还上....我女儿....我女儿随便你们怎么办...“
王鹤鸣淡淡道,“送他到南方打工。”
那人应了一声。
王鹤鸣眸底闪着阴狠的光芒,又道,“查一下曹四的老底,事无巨细。”
曹四,郭陈带着女孩到了医务室。
这里的医疗条件很是不错,女孩身上的伤看起来很重,但全是皮外伤。
她换上医生准备的衣服,不愿意去医院,坚持要回家。
曹四和郭陈把她送出门。
外面不知何时变了天,暗雷滚滚,空气湿漉漉的似带着重量。
会所的位置并不偏,门外有条大马路,已是半夜,路上还有车辆来往。
女孩闷闷的,只到此时才向郭陈和曹四鞠躬,声音沙哑,“谢谢两位大哥哥,你们的大恩,我终身不忘。”
曹四严肃地看着她,问,“我瞧着你是个有主见的人,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女孩眼神坚定道,“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有能力带我妈离开这里,离开吃喝嫖赌的他,去我舅舅的县城生活。我会好好的学习,努力的活着。”
她要离开,这个想不是短时间内决定的。
曹四赞成的点点头,转头看向郭陈,伸出道,“拿出来?”
郭陈不解地看着他。
曹四直接上手,从郭陈的裤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
晚上吃饭时,他看到老张给了郭陈一张银行卡。
他把卡给女孩,指向旁边24小时ATM机道,”随便取。“
有个赌鬼父亲,家里不可能有余钱。出门在外,钱是必不可少。
女孩子望着银行卡,又看了看曹四和郭陈,没有任何推迟。
她接过卡往ATM机走去。
郭陈伸手摸出烟,抽了一支,抬头看着乌云滚滚的天空,莫名感到压抑,心里憋闷地喘不过气。
曹四饶有兴趣道,”郭哥,猜猜小丫头会取多少?“
郭陈的情绪不佳,不想说话,终还是回了一句,”ATM机上最多取五万。“
曹四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郭哥,我们赌一把。我赌她最多取两万。“
郭陈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兴致缺缺道,”谁输了谁学狗叫。“
曹四点头应道,”没问题,我喜欢听腊肠犬的叫声。“
郭陈道,”我赌她最多取五万。“
曹四眨巴着眼睛,干瞪着郭陈,”你耍赖。“
女孩走回来,恭敬的把银行卡带给曹四,眼圈泛红,“我叫言冰心,我取了两万一,我也不说这钱会还给你们。但是,我绝对会记住你们的。”
郭陈注视着女孩一会,原不想多话,还是安慰道,“夜之暗,暗不过人心。但是,我依然希望你不要因为他们的恶,灭了你心底的善。”
女孩郑重的嗯了一声,转身往前面的站台走去。
郭陈吸了口烟,“给她叫个车吧。”
看着倔强不停抹泪的背影,郭陈终是不忍心。
曹四转过身,“不用,以后她要走很多夜路,得学会保护自己。”
郭陈没有再劝,思绪转了转,“四哥,来两声腊肠犬的欢快叫声。”
曹四的脸色微僵,对上郭陈似笑非笑的脸,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叫就叫,能怎么着。小爷就是属狗的,狗是我本家。”
郭陈瞧着曹四气败急坏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忽然绽开。
这一晚,他的笑容比以往几年都多。
他心情愉悦地转身,忽然一怔,又缓缓地转过头。只见几十米外,凭空出现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