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若山本以为这次上朝和平时一样，走个过场就算了，没想到因为边疆战事，徒增许多麻烦。

如今杨起峰想要以死明志，纵使自己恨得牙痒痒，也不能随意处死他了。

他越想越烦闷，不禁随口问言霆：“什么证据？”

言霆跨步走上前，不过一想到刚才杨起峰推他就很生气，便抬脚踢开了杨起峰。他悄悄冷笑，紧接着回应远阳帝：“臣所掌握的证据……乃是李风泉李掌院勾结牧甘族的证据！”话音高调，直逼李风泉。

不光众大臣震惊，就连李风泉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见这情景，杨起峰愣住了。

“传令，让行察使莫张扬进殿！”言霆高喊。不一会儿，一名中年模样，身形消瘦的男子就进殿来。

“臣行察使莫张扬参见陛下！”

远阳帝皱起眉头，询问言霆：“言宰相，朕问你要的是证据，你给我带个人来是什么意思？”

言霆即刻回道：“陛下，此人便是臣所说的证据。”随后他示意莫张扬汇报情况。

“陛下，当时正值夜晚，臣准备回家休息时，路过金雨楼，恰巧看到一众牧甘族之人，担心他们使坏，便假装酒客混了进去。之后听到二楼某包厢里有人谈话，贴窗偷听片刻，所谈之事竟是国家大事。于是臣破坏窗纸，悄悄观察，赫然发现是李掌院和牧甘族之人，而且他们谈及了‘让晋朝灭亡’这种话语。意识到身为谏言院掌院的李风泉是叛徒，臣大惊失色，立刻就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宰相。”

“行察使的话，相信大家都不会怀疑吧？”言霆反问众人。

众大臣交头接耳片刻，纷纷摇头。

“哦？当真如此？”远阳帝听完眼神一亮，脑海里瞬间有了对付杨起峰的办法。

行察使即刻跪地，并对天发誓：“臣所言皆实，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李风泉急眼了。要知道，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颤抖着迈向前，解释道：“陛下，那些人是当天来拜访的牧甘族使者。由于您不见他们，所以他们才找我，想让我加以引见！臣绝无二心啊！”

杨起峰回过神儿之后，立刻为李风泉辩解：“臣相信李掌院绝不会是叛徒，还请陛下明鉴！”

远阳帝突然对着杨起峰笑了，说：“他是不是叛徒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杨卿你一定不是。”

面对远阳帝态度的转变，杨起峰心里打鼓，猜不准他有什么目的。但杨起峰一心想为李风泉辩解，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至于国家大事，让晋朝灭亡之词，是他们的威胁，不是臣和他们的谋划！陛下，您……”

不等李风泉说完，远阳帝就打断了他。

“哼！你让朕拿什么相信你？”远阳帝甩袖怒哼，“李风泉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和行察使的话都能证明其意欲谋害朕，勾结牧甘族灭亡晋朝。朕下令……”他奋笔疾书，赫然写下‘诛九族’三个大字，“诛九族！！！”怒甩纸张，转身就走。

“退朝！”

不过走出没两步，突然回身说道：“至于谏言院掌院之职，由于杨起峰忠心耿耿，以死明志，即日起便由他担任！”

似蝴蝶飞舞的纸张，慢悠悠飘落在李风泉眼底，上面三个潦草的大字，如同重锤敲击他的脑袋，把他打蒙了。片刻后，他双眼上翻，昏死过去。

饶是言霆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本意只是想除掉李风泉，没想着让李风泉被诛九族。不过他可不后悔，甚至觉得这样就后顾无忧了。看着远阳帝离去的背影，他目光闪烁，片刻后，在心中感慨：“这便是天下至尊的权利吗……”

瞥一眼两人，言霆转身离开了。

杨起峰抱起李风泉，企图唤醒他，可根本行不通。一想到他是受自己牵连被诛九族，而自己不仅活下来了还升官坐上了他的位置，便心如刀绞。

“造孽啊！造孽啊！”他老泪纵横，仰天呐喊。

……

“怎么回事啊？”“估计是犯了大罪吧……”“这可是李掌院的家啊，除了皇上谁……该不会就是……”“嘘！说这话，不要命了？”“前些天我还跟李掌院打过招呼呢，这怎么就……没了呢。”“别胡说八道，李掌院贵人有福气，怎么可能没了。”

“哎，官兵哥哥，这是怎么个事啊？”一名妖艳女子扭动纤细腰肢，走到领头的人跟前，趴在他身上询问。

本来这伙人准备偷偷分一些抄家得到的宝贝，不曾想竟还有美人儿送上门，这让他们喜出望外、

头领见其模样姣好，又颇具韵味，不由得色心大起。他抓一把女子臀部，色眯眯说：“小妖精，这可不是你能知道的。不过你若是……”说到这，他挑眉示意。

女子心领神会，娇嗔捶胸，道：“官兵哥哥，你真坏~”

“哦~”头领舒畅呻吟，但他一回神儿，就看到周围几个人都在看他，不禁感到羞耻。他拉着女子来到暗巷，旋即一阵强吻。

“嘁，让他走运了！”“那娘们儿倒是眼尖的很，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领头的。”“不用羡慕了，有了这些宝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哈哈哈，也是。”“赶紧赶紧，听了你这话，我饥渴难耐了！”“哈哈哈”

“哎呀，官兵哥哥别着急，只要你告诉人家怎么回事，之后任你处置。”女子推开他。

“真的？”

“当然”女子点点头。

“好好好，那我就告诉你，”头领把她按在墙上，贴脸回答，“李风泉是叛徒，不仅在朝堂上行刺皇帝还勾结牧甘族企图毁灭晋朝。被圣明的皇帝发现，要诛他九族。说完了，小美人儿，我要开始喽！”

不过当他松开女子的双手后，女子手里忽然多出一撮粉末，然后就吹进了他的口鼻。头领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哼，便宜了你个蠢猪！”女子冷哼，随即整理好衣衫走出了暗巷。之后她将消息告诉了一位惴惴不安的女子。

女子听后，眼角流下泪水，遥望李府方向，呢喃呼唤：“李大人……”

……

明月当空，深夜的街道寂静苍凉，唯有一女孩孤零零在漫步。她步伐沉重又缓慢，似有无尽心事压着她。娇嫩的脸颊因为道道泪痕显得脏兮兮，而那流下泪水的眸子也宛若枯泉，死气沉沉。

娇弱的双臂抱着脑袋大小的罐子，不知里面装得是什么。忽然冷风袭来，她不由得打一寒颤。

眼前多出三道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恐怖。他们袒胸露乳，手里还握着长长的砍刀。

“不要杀我好不好？我还没给我爹我娘下葬呢……”小女孩抱紧罐子，低声祈求。

三个大汉心神颤动，随即离开了。

“谢谢你们！”小女孩冲他们的背影道谢，随后她继续向前走，那是郊外坟地的方向。

拐进小巷，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人拦住了她，对她说：“小妮子，手里拿的什么？”

“我爹我娘的骨灰……很重也很轻……”

那人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失望说：“我还以为是钱呢。”他伸伸懒腰，来到女孩面前。

“你你你要做什么？”女孩有些害怕，缩缩身子抱紧了瓦罐。没有听到他说话，女孩好奇，不由得稍稍抬头看他。

借助月光，她看清了男子。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儿，烂了牙齿，没了头发，那酒槽鼻就像颗瘤子长在他脸上。

好恶心！她赶紧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嘿，想跑？”

哪知老头竟是一把抓住了她。

“我告诉你，既然没钱，那就献身，正好老头子我好些年头没动荤，饿了！”说罢，不顾女孩的挣扎，把她搂在怀里。

“这破瓦罐真膈应人！”他很恼火，甩手打掉了瓦罐！

“爹！娘！”女孩大喊，伸手想要捡起撒了满地的灰，“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埋我爹娘！”这时候了，她还想着她爹娘。也是，她爹娘可是为了她的清白而赴死。

前几天清晨，镇上的某个公子哥听说了她样貌清秀，身段儿姣好，是个美人胚子，于是急忙赶来提亲。哪知这女孩早就和别人家定了娃娃亲。

不过他还真就一眼相中了女孩。后面劝不过女孩父母，又说不过男孩一家，他生气了。于是让人把女孩抢来，准备生米煮成熟饭。不曾想被女孩父母提刀找上门来，对着他就是一阵乱砍。护卫护主，几刀解决了女孩父母。女孩眼睁睁看着爹娘躺在血泊里，对她露出笑容，带着歉意的笑容。至于男孩一家，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连夜逃走了。最后只剩下女孩一人。

差点死掉的公子哥勃然大怒，对女孩大打出手。

“真他娘的晦气！滚，快滚！”他一脚踹开了女孩。

女孩清白是保住了，可她爹娘却死了。周围邻居草草帮她解决了后事，但无一人敢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