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己非面色森冷,那魏虞愈发笑得狂妄:“既是刘氏之事,那便不值一提。如今我魏虞在此,臣服于我者,即是我魏氏子臣,此后富贵同享,荣华与共。如何?”
众人左看右看,只等那第一个俯首跪地。须臾,有人匍匐于地,便有了接二连三者。魏虞眸色渐深,半刻,除去高阶上的裴己非,便是被扣在一旁险些挨打的陈穆。“放开他。”
卫尉松了手,可那陈穆拂袖,不卑不亢,直视而立。他身前的徐中炤急得一额的汗,不住摆手命他跪下。魏虞高高在上将百态尽揽眼中,只觉好笑:“你,你叫什么?”
“陈穆。”
“你忠诚刘绍?不愿为我所用?”
陈穆道:“陈某家贫,奉养母亲多年,此生余愿,不过孝道。既以有用之身入得朝堂,自当以己所学,泽及百姓。玉阶之上所坐何人,皆为吾主,必当忠诚。只是,陈穆尚不知,是以太师大人为尊,或是魏大将军......”
只这句,又引魏虞大笑:“裴太师果然有先见之明。此人挑拨离间,自当责罚。二十杖太少了,带下去,领四十杖。世人皆知刘锡有诺我父,以天下共主为誓征得天下。我父既回幽州称帝,这宝座刘绍坐得,我便也坐得。裴太师,宣诏罢!”
内侍臣呈上锦盘,内盛一卷绫锦五彩圣旨。裴己非将圣旨拢入手中,展开了。
长秋宫。
微启的殿门缓缓合上,两名宫人手抱襁褓婴孩跪地来见。川云急急来接,刨开了锦缎端详。李少玄自宫人手上接过一个娃娃,只见小脸鼓鼓,睡得正酣,再看川云怀中那个,却似睡饱喝足,睁着眼自己吮手。
“娘娘,真个是妤真妤妙两位小姐。当日三娘子说她二人各有两个发旋,奴婢不信,曾细细看过。”川云慨叹,不住叩谢上天。
李少玄松口气,心中又觉恼恨,魏虞说过准他们来见,那其他人呢?宫人见她眉目有愠色,忙道:“殿下命小人转告娘娘,每日准两人来见,今日是二位小姐,明日,是十一娘子夫妇。”
李少玄顾不得生气,追问:“祖母与我父王母妃可好?他们现在何处?”
“诸位尚好,皆在狱中。”
李少玄拔身立起,喝:“哪个大牢,我要去见他们!魏虞要把他们关到什么时候?他们犯什么罪?”
宫人面面相觑,身后紧闭的大门便是答案。一人小心答话:“娘娘莫急。廷尉左平郭大人送二位小姐出来时,让奴婢传话予娘娘:请娘娘放心,王爷王妃他们独有一隅栖身,殿下命人每两日为王府诸人送一匹羊羔。短时日中,众人尚算太平。”
李少玄缓下来,心中有了计较,又道:“尔等可曾见过陛下?”
二人相视一眼,仍是答话那人道:“娘娘,宫中处处禁严,奴婢行动不便,未可知陛下安危。”
若说投环之前的李少玄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死过翻生的她可不会再乖乖等死。“川云,脱了她二人衣服,你随我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