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是这么希望的，当然没有问题。”

没有想到会有人回应，卡菈莉娅看向声音的方向。

红色的长袍，黑色的面具，老人的手上是一根精致的拐杖，拐杖的顶端镶嵌着一块鹅卵石大小，被打磨成光滑椭圆形的山铜。

“你是哪位？”卡菈莉娅不打算对来路不明且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礼貌对待。

“圣女教大司祭，图坦卡吞，在此向您展示礼节。”老人微微躬身。

“圣女教的礼节就是一声不响派十几个人跟踪妙龄美少女吗？在约旦这可是犯罪行为。算了，我也没心情和你们说俏皮话，尤其是没心情与一个借用了古高等哈文联邦时代诸王名字的人说俏皮话。你们找我有什么目的？”

弦刃收回。卡菈莉娅给他们留了条退路，这也是告警，下一次就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虽然我们对你身上的火种也很感兴趣，但这次是以监护人的身份来找您的。”

“监护人？”

“是的，在你们坚持不懈的迫害之下，乌索里族已经只能依靠我们圣女教了。我们接受了乌索里族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所以身为大司祭的我拥有对所有乌索里人的保护义务，尤其是，肩负着重振族群重任的，最后的少女。”

卡菈莉娅烦躁地捉了捉脑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雪山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只要看到你活着而格蕾塔死了，这个事实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吧。”魔女之夜说。

“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

“有必要刻意问一句吗？他们做错事了，反正我早晚会杀光他们，就算提前到现在又何妨。”

“那么我可以用全力吧？”

“我会给你准备好后路的，不过一但使用红莲，你就再也无法回来这里了吧。”

“无所谓啦这种事，我原本也就不打算留在这里。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圣女期许的未来，所以我也会像她一样带领众人前行，困在约旦这种小地方可是一点未来都看不到啊。”

“那么就交给你了。”

卡菈莉娅深吸一口气，她的指尖跃动起橘色的火焰：“很遗憾，有一个救过我一命的人把少年少女托付给我了，所以我不能把他们交给你。而且，他们也不会愿意和你走的。”

“我多少以为你作为一名修女会对乌索里族怀有歉意。”

“别和我说这么空的话，杀死敌人，守护友人，被我杀死的人不是战后统计的数字，我被杀死的友人们也同样不是。和我接触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乌索里族这样庞大的放在纸面上进行交易的概念和我无关。”

“你那一身是红衣主教的服饰吧。既是圣女教大司祭，又是红衣主教，到底有多少你这样的人？这场战争不过是你们的左右互搏，你到底哪来的勇气将乌索里族作为自己谈判的筹码？将他们的价值吃干抹净变成自己的养分，你这种家伙，我连批判的欲望都没有。”

嘛，虽然本来就没打算将自己置身事外来获得批判的资格就是了。

如果是圣女夏尔蒂福尔斯的话，应该会平等，温柔对待每一个人吧。她会给每一个人追随她的机会，也会同样的给予反对她的权力。

但是这样是行不通的，她所期待的温柔未来，并不是靠着温柔就能达成的愿望。

一长一短的双刀出现在卡菈莉娅手中，她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平地卷起了一阵风，吹灭了圣女教徒们点亮的火把与海铜提灯。

接连不断的斩击声，利刃不断进出人体，就像切开豆腐一样。而这些异教徒就像老人宣言的一样，如果卡菈莉娅希望他们去死，他们就会乖乖去死，没有抵抗也没有逃跑。

他们也无法抵抗无法逃跑，卡菈莉娅的弦刃早已将四周全部包围。

老人是她的第一个目标，卡菈莉娅的骑士刀切开了他的脖子，切实的，斩断人体的手感。卡菈莉娅的刀上附着了红莲的隐火，确保对伤口进行“消毒”，避免出现奇怪的现象。

像格蕾塔那样怎么都杀不死的怪物已经受够了。

战斗的结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卡菈莉娅不过是重复冲刺，挥刀，冲刺，挥刀。最后她停在老人面前，轻轻一脚踹倒老人，被砍下的脑袋像酒馆的酒壶一样滚到一边。卡菈莉娅甩手振刀，刀上泼洒的鲜血落到周围民居的窗户上。

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又马上被双亲捂住嘴，夜晚恢复宁静，只有天空的另一边被火光照得通亮，偶尔传来野兽骑士孤狼一般的嚎叫。

然后，这安静的一隅响起了掌声。

卡菈莉娅无奈地扶额：“我就知道……为什么我净是碰到这种砍掉脖子也不会死的怪物啊。”

“可能是因为怪物本身就会吸引怪物吧。”魔女之夜事不关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