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冬夜里,天空趁大家都进入了梦乡,才开始纷纷扬扬飘起鹅毛大雪。
随着暮色的加深,屋外的世界逐渐覆盖上了一层厚厚棉被。
直至晨光初露,这场来势汹汹而又静悄悄的大雪才稍作歇息。
早晨起得早的人一拉开窗帘,就被窗外的美景惊得忍不住要披上外套出门去感受感受。
此刻的天色虽未彻亮,但耐不住整片大地都是白色的。
厚厚的积雪像屋内的地毯一样,踩上去软绵绵的,却又咯吱咯吱发出一些声响。
林楠笙难得有一天早上没有晨跑,他穿着一件褐色长款大衣,带着一顶时尚贝雷帽,双手插在兜里,一步一个脚印,将脚下厚厚的,棉花糖一样的松泡软毯踩得深深塌陷在地上。
他越走越远,踩着雪到大门边,又沿着一条盖满雪的小道漫步去花园。
在雪地里走了一会,他突发奇想,去花房找了一把铲子,一个人在白茫茫的院子里玩起了堆雪人。
天光大亮时,陈一鸣起床洗完漱,吃着一块枣糕就出门去给兔子喂食。
“下雪啦!”
他开门看见外面的大雪,兴奋地跑出去呐喊了两声。
没想到转到花园,就被凉亭边趴着的一个巨大雪堆给惊得睁大了眼睛。
栩栩如生的兔子抱着根同样由雪雕成的萝卜蹲在地上,两只长长的兔耳朵乖巧地立在脑袋两边,红红色的兔眼睛明显用了两颗大枣来充当,就连腮帮子上,甚至都给稀疏插了几根透明玻璃丝来做胡须。
不知道是谁起的那么早,在院子里堆了个足足有一米多高的雪雕大兔子。
陈一鸣惊喜地跑过去围着兔子转了两圈,好奇的手指一会抠抠它的眼睛,一会又摸摸它的耳朵。
“哎……!”一激动之下,他竟不小心脚滑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兔子脑袋上,硬生生将兔子的耳朵压垮了一只。
林楠笙滚着一个大雪球从假山后面出来时,正好看见他手忙脚乱的在安装兔耳。
“你在做什么?”
“啊?!”听到身后的声音,陈一鸣吓得顿时停下手上动作。
慌慌张张转身看林楠笙,一张嘴就支支吾吾,“我……我……来看兔子。”
林楠笙假装没看见他装歪的那只兔耳朵,将手下的雪球滚到到兔子旁边,拿起凉亭台阶上的一块木片子就开始在雪球上雕刻。
陈一鸣好奇地看着眼前巨大的雪球问他,“哥哥,你还要堆个什么呀?”
“再堆只兔子。”
“不是已经有一只了吗?为什么还要堆啊?”
对哦!已经有一只了。
陈一鸣的这话倒是提醒了林楠笙。
他停下手上动作,扭头看了眼旁边一脸心虚的人,忽然转念决定做个另外的动物。
于是他又去旁边没人踩过的地方捏了一个小雪球,在厚厚的积雪上滚来滚去。
陈一鸣看他像是没注意到那只被自己摧残过的兔耳朵,以为已经蒙混过去了,也乐呵呵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捏了个圆球,跟在林楠笙旁边滚起来。
很快,圆滚滚的两个大雪球就被滚到最初的那只兔子身边。
林楠笙将较小的一个雪球抱到大雪球上,拿起木片刷刷在雪球上刮起来。
陈一鸣趁他在雕雪人,就去把真正的兔子从窝里抱出来陪他们玩雪。
没一会,一个有鼻子有眼,穿着长袄和棉马甲,靠在雪雕兔子身上扶着它耳朵的雪人就成了。
陈一鸣越看越觉得这雪人有点熟悉,他抱着真正的兔子在旁边,好奇问给雪人做耳朵的人,“哥哥,你堆的这是谁呀?”
林楠笙扭头看了一眼他红扑扑的小脸,轻笑一声,“明知故问。”
陈一鸣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谁呀?”
林楠笙给雪人捏好耳朵,就转身把陈一鸣戴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雪人围上,然后把自己的取下来给他戴上,点了点他通红的鼻尖,“你觉得像谁?”
做贼心虚的人顿时羞愧到面红耳赤,眨巴着毛绒绒的大眼睛硬着嘴回他,“不……不知道。”
天空又慢悠悠的飘起雪朵,很快他们滚过雪的地面就被铺上一层白色薄毯。
林楠笙替面前的人系好围巾,食指轻轻扫了扫落在他长睫上的雪花,继续调戏他,“是弄坏我兔子耳朵的小坏蛋。”
“少爷,请回屋吃早餐。”
这时,一个林楠笙叫不上名字的仆人正好走来花园叫他们吃早餐。
看到雪地上的兔子和雪人,仆人眼里明显溢出惊喜。
林楠笙把仆人叫到跟前。
先是问了他叫什么。
得知他叫小王后,又让他猜,“你觉得这雪人像谁?”
小王兴奋的盯着地上两个惟妙惟肖的雪人欣赏了几眼,正要回答时,陈一鸣突然紧张的抓住林楠笙的袖口,鼓起勇气就抢先开口向他道歉,“哥哥,对……”
“嘘……!”林楠笙反握住他的手,抬起另一只手到嘴边对他做了个禁音的动作,扭头示意小王,“你继续说。”
小王笑着回他,“这雪人堆的真好看,我看着有点像鸣少爷。”
陈一鸣听了这话,羞愧的简直想找个缝钻进去。
林楠笙却“噗呲!”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