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一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中秋的前一天,稍微时髦点的男同学都染了头发,有发廊染的,有买三块钱染发膏自己染的,有黄的,有棕的,有绿的,有黄白相间的,有又烫又染的。大家纷纷换上刚买的新衣服,少数几个人穿得起耐克和彪马,其余人也不甘落后,穿上了折扣店买的佐丹奴和班尼路,准备以全新姿态,代表自己的生殖器官在中秋迎新晚会上供女同学们认真挑选。
像陈辉此等有钱的货色,装扮的行当就更多,不仅染了头发换了新衣服,还戴了一条NY的大银项链,两三枚朋克风的大银戒指,喷了阿迪达斯香水,从外型到味道都脱颖而出。可惜陈辉的精心打扮根本不是为了吸引女孩子,而是为了结交更多的狐朋狗友,好让他可以在自由自在的大地上把酒言欢,醉生梦死,害得不少女同学用错了神,一一落空,守着眼前这棵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白飞飞此时正光着膀子在跟远在外省的女朋友电话吵架,根本无心插柳。
整个国贸一班气氛一度很尴尬,三十多颗芳心无处可许,把目光都指向隔壁103宿舍1米83的廖志远,廖志远的父亲是梅县旅游局局长,从小耳濡目染,见多识广,颇有成功人士的气质,套起西装就像个商人,批一条白色围巾就像民国的文学家,换上休闲装就像韩国歌星,唯独不像大一新生。
陈辉、白飞飞、廖志远,国贸一班这三颗星,单拎一个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女同学们强行对廖志远投其所好的时候,廖志远心怀不乱,兵来将挡,谁也没有想到,廖志远早在军训期间就和外语系系花陈小君明来暗往,从眼神接触到拥抱接吻,用不到一场电影的时间。好白菜永远不会被猪拱了去,即使国贸一班的女同学有几个也算姿色尚好,但是廖志远这颗白菜只有外语系的系花配拱。
遵循了人性恶劣的规律,坏的看不上,好的攀不上,国贸一班跟中邪似的,到毕业也配不到一对。
经贸系的中秋迎新晚会上,系主任用1个半小时的时间,讲了一段20分钟能讲完的废话。不知道是新中国成立后养成的习惯,还是自古以来封建帝制遗留下来的,领导人讲话都习惯停顿,一句完整的话要停三个尴尬的四秒,甚至有时候一句话只有七个字,我们….是….有使命的。领导人们深深地知道,开会和聊天是不同的,聊天可以轻松,开会必须严肃,聊天是大家的事,开会是发言者的尊严,所以领导们用停顿来区分开会和聊天,实在是明智之举,只是辛苦了聆听者。不然怎么那么多人争着当领导,可以逃避聆听。当领导们用停顿的口吻说话时,底下阶级的人们需收起嬉皮笑脸,严阵以待,让一切显得威严。
整个会议下来,大家只记住主任的名字陈科,还有他那一脸横长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