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朝议大事,多与同僚、朝官商议,叶清皆是片面之语,并非良策,姑妄听之。”
“叶清今日一时口快,多言多语,浪费王爷的时间,还请王爷早些回去歇息,不宜过劳忧思。”起身行礼致歉,叶清心想,送客之意已经这么明显了,王爷你该走了吧。
萧皓瑾清晰感受到叶清的送客之意,而且今日叶清确实说了太多话,远超这个年龄和阅历所见所闻,想来她确实应答地累了,也该好好休息。
萧皓瑾回到书房,先把管家叫来,念叨了叶清吃饭太少,人清减单薄了,让管家叮嘱厨娘多做些叶清喜欢的吃食送过去。
管家点头应是。
萧皓瑾在书房静思,愤懑情绪渐渐缓和,叶清的话语萦绕脑海,言之有理却有些发毛后怕,这种言论从未听其他人说过,新奇。
他让小厮去请吴长史和梅先生。
吴长史,姓吴,名春雪,字冰存,融雪成冰存。据说他出生时正赶上早春的一场雪,随春雪降生,取名春雪,兴许是随雪而生,命里带着股寒气,为人无悲无喜,待人清寒。入仕后更是从不结交同僚,更不攀附上官,因与杨家有旧,三皇子出宫建府,成为王府的左长史。
梅先生,名梅钊,传言家族曾是显赫一方的豪绅,后来没落了,又屡试不第,只能做幕僚谋生,自号秋水公子,喜好庄子外篇秋水,故以此自号。
吴春雪和梅钊进门行礼,礼毕,梅钊先问道,
“王爷,今晚何事忧心,双眉紧蹙?”说完,低头伸手抻起长衫的前头帘,抖抖平整。
他们二人都没有想到今晚会被王爷召见,梅钊临时套上一件长衫,走得太急,没有理好服饰,所以问完,就开始抖衣服,在王爷面前,一向洒脱,不刻板守礼,旁边的吴春雪侧目瞅了一眼,对上梅钊含笑的眼神,只能板过脸去看王爷。
萧皓瑾把叶清说过的话,以“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方式复述了一遍,简言之,一场水患,滋生一场瘟疫,瘟疫杀死百姓,一城灭;没有瘟疫杀死的百姓成为流民,流民起义,改朝换代,一国亡。
萧皓瑾以满心忧民的语气讲完后,书房安静了片刻,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萧皓瑾看了眼梅钊,带着冰冷质疑的眼神似是在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梅钊对视了,收起哈哈大笑,怯怯地点点头,似是回复听了听了。
“王爷,这位朋友关心百姓,心系天下,晚生受教了。”
嘴上虽说是赞美,语气和行为完全看不到一丝丝的钦佩之意。
“只是他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是要刻意彰显自己想兼济天下,想成为古今圣贤,功利心太明显。救济百姓,赈济灾民,本就是朝廷的责任,更是职责所在。
三府出现水灾,转运司主管一地的财赋之权,转运司官员定是参与救灾赈济,提举常平司和提点刑狱司一并协同救济,常平司负责平衡物价,需要开仓放粮救济,定是会上报朝廷恳请开仓赈济。
刑狱司会负责司法刑狱和治安巡查,控制社会治安,不会让灾民疯抢,流民闹事。”
“这次水灾预想应是受灾的百姓、冲毁的田地和屋舍过多,很多村镇、郡县都有灾情,而且降雨量不减不停,各地水患蔓延范围持续扩大,所以三地布政使上书请求朝廷的支援,希望陛下能早些颁布赈灾诏令。”
“王爷,莫要过于心忧,布政使大人仅上奏有灾情,并没有上报有瘟疫的征兆,也没有明晰的受灾情况厘定,也未请求派遣安抚使前往灾区。
朝会持续再议救灾事宜,陛下并未下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