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皓瑾逐一把审讯结果和他的想到的事一并告知叶清，叶清听完没有当即回答，

“清儿，你想到什么了。”萧皓瑾看到叶清的表情凝重，轻轻拍拍她。

“我没事，内容有些杂乱，需要梳理。”

“已经是夜晚，王爷今日审了这么长时间，请先行回去休息。”

“阿瑾，不论你多愤怒，多恼火，眼下不能处死刘四，他是我们仅知的见过黑手团伙的人，需要留着他的命。”

萧皓瑾点点头，本想着一同讨论，既然她如此说了，只能回去了。

叶清开始梳理思考的内容，

第一，刘四身上没有搜到毒药，在被带去审讯的路上销毁了。过往的毒药是混在药浴的药材里，明天把所有药浴的药材收集起来，找出毒药，试着查出其中的药材，尝试炼制解毒剂。

第二，萧皓瑾猜测黑衣人善射箭，利左手，出身行伍或是守卫之流，他会派人去打听。

第三，黑衣人知道刘四赌钱，拿欠条威逼，还知道他吃回扣这种事，这些证明他定是近距离跟踪观察过刘四，赌场、商户那里可能会有人碰见过黑衣人，说不定有线索。

第四，刘四传递过哪些消息，需要进一步审问和罗列。

第五，萧皓瑾反对公主出嫁联姻后，开始被下毒，此毒不致命，只是会导致身体衰弱。先下毒，再出京办事，这说明在下毒之初并没有杀意，只是不想他多事。后来他出京办差，给了幕后黑手借刀杀人的良机。

那这么看来需要让萧皓瑾细说当时朝堂各位朝臣对蒙古求亲联姻所持观点。

第二日萧皓瑾下朝后，来到琴韵阁。

叶清把昨夜汇总待查的事项逐一罗列，如何进一步抓出幕后黑手。

叶清把自己的疑问和想法，告知萧皓瑾，他听完后，点点头，补充说，

“清儿，昨天审问刘四，杨伯就去浴房查找未用的药包，发现药包全部被水浸泡过。问了做事的奴才，说是进进出出抬水换水的伙计，都是干活人，没有发现哪个异常，没有找到破坏的人，这条线索断了。”

“找不到下毒的药品，我查不出药方，没有办法彻底解毒，始终是个祸害。”

“清儿，不用太过忧心，有你开的药剂和定期施诊，身体没有大碍。”

“左手射箭的好手，我会请朋友打听。”

“你这里提到过刘四常去的赌场、采买的商户，我安排人去详细打听。”

“阿瑾，你派人去打听的时候，带上刘四的人像画。

去赌场打听的时候，重点查他平时跟什么人一起赌，玩哪些博戏，什么人帮他偿还赌债；

找商户打听的时候，重点是刘四后面的客人，买的什么，问了什么，只要有人提供线索，一定要当着客人多的时候高调地给酬劳，变相宣传重金酬谢，说不定能引得其他人效仿，会收到些意料之外的线索。”叶清提醒着。

“今天有些晚了，关押刘四的地方尽是脏污，明天让杨伯安排拾掇个干净的地方，你在慢慢盘问。”叶清点点头。

“年初蒙古求亲，当时各朝臣的态度。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具体有些记不清了。

一派是反对，本王就是，舍不得皇姊远嫁草原。一派是赞同，两族通婚，国家安宁。”

“那王爷反对，除了不想皇姊远嫁，骨肉分离，还有其他原因没？”

“本王私认为，戎狄贪而无信，奸诡百端，假借求亲为名，掠夺兵资粮食，图谋深远，不如治兵以备之，思虑宜远。”

“静妃娘娘，博尔济吉特氏，她本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之女，蒙古最尊贵的公主，作为一份礼物进献给父皇，她的母族因她获得丰厚赏赐，无人在乎她是否想嫁给父皇。

我只在万寿节和除夕夜远远看到她，一副漂亮皮囊端坐席上，全无喜色。当听到求亲时，就想到皇姊也会被当成精致礼物送出去，也是这样在异族他国过活着，所以当朝就反对求娶之事。”

“现在细想，好像反对的朝臣态度更加强硬坚持。”

“左都御史孟大人反对求亲。

他进言，我大宁乃天朝上国，与异族联姻有失体统，不合伦理纲常和民族气节。联姻嫁娶，公主的子嗣绵延，有异族血脉，有染天朝皇族血统。万一，我大宁要一统万邦，两国开战，甥舅兵戎相见，结下世仇，公主如何立足。”

附议左都御史的大臣也纷纷上折子进言。

叶清默想，皇族血统纯正，两族联姻放在与伦理道德相对立的位置，使得宋朝君臣的民族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和强烈的羞耻感；自宋代后流传久远的“华夷之辩”观念，尊华夏贬夷狄，被宁朝文人沿用并“发扬光大”，历史的局限又被一个王朝继承。

“那其他官员观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