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音突然挣开宋回泠,上前又给了胡文定一脚:“恶人先告状,我为何揍你,你心中难道没数吗?”
胡文定哎唷一声,夸张倒地,指着祝流音对祝海林喊冤:“管事,您也看见了,您女儿当着您的面都敢这么嚣张,我刚才可没胡说,这么多人都瞧见我受欺负了,您要是将我撵走,难免落人口实,到时您女儿母老虎的名声一传出去,可就没几户人家敢上门提亲了。”
祝海林眉头微皱,胡文定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寻常女子十六岁说亲,十七岁成婚,可他女儿就因性子蛮横,无人敢娶,都二十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这恶女的名声再传出去,日后岂不是更无人敢靠近。
祝流音拽了拽祝海林的衣袖:“爹,你别听他的,女儿便是一辈子不嫁也是乐意的。”
“胡闹!”祝海林横了她一眼,“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遇事只知动拳脚,没点女儿家的姿态,哪个男人见了你不赶紧跑?”
祝流音不服气晃了晃脑袋,小声嘟囔道:“你当初不也是被我娘踢了一脚,才喜欢上她的吗?”
祝海林用力咳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和你娘能相提并论吗?何况这世上像你爹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
他摆摆手,吩咐刚刚跟过来的婢女,“将小姐带下去,莫叫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两个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祝流音就要走。
祝流音挣扎着要躲开:“爹,您好狠的心,竟然帮外不帮亲,我要告我娘去!”
祝海林就当看不见,他就是因为帮亲这才让婢女将她带走。
宋回泠方才离开后,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但从现场几人的反应来推测,应当是祝管事的女儿替她出头被为难了。
她走过来,对祝海林行了个礼,施施然开口道:“祝管事,令千金面对不公,能不畏暴力,仗义执言出手相助,实属难得,没忍住动手也是种嫉恶如仇的表现。
像她这般豪爽不拘小节的女子,寻常小肚鸡肠的男子自是配不上,若是因她动手帮人一事便对她生出鄙夷,那这些男子便也不是她的良配。
爱她之人自是是钟情于她的本真,倾心于她的灵魂,管事不必因这等腌臜小事就否定令千金纯良的心性,公然责备只会让人瞧了笑话,无端令她滋生委屈。”
祝流音已经被架着走出去好几步,听见宋回泠这番为她辩驳的话。
用力挣开两名丫鬟,跑到宋回泠身旁,紧紧将她抱住:“妹妹,你这小嘴也太会说了,你肯帮我,站我这边,你才是我爹!”
宋回泠:“……”
祝海林:“……”
被宋回泠一提醒,他也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处理有些不妥。
女儿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他一个当爹的不肯定还当面指责,定会寒了她的心。
只是小人难缠。
祝海林深深望了胡文定一眼,这人面相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若是今日真将他撵走,保不齐他离开后会去散播何种谣言,歪曲何种事实。
祝海林眼神一暗,沉思片刻后对胡文定冷冷开口道:“看在你也受伤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可你要知道,我们茶场招工一向以公平着称,不论男女,只要有能力之人,必不会被埋没。
还未正式开始考核,你便在队伍中散播谣言,辱人清誉不说,还诋毁我们几名考官,我女儿便是再踢你一脚,两脚,三脚,那都是你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