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舍生忘死这四个字说起来简简单单,但真要去做的时候,即使面临危险的是自己的至亲至爱,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明知必死的情况下,站出来挡在他们身前?
而若是挚爱亲朋,他或许热血上头,会奋不顾身,但他和曾清水的关系,却远不到那地步。
何况,他知道对方此刻摆出的古怪阵势,绝不是想把曾清水杀掉。
然而,也就在这时,王腾却是意外发现,那已经来到溪边的游侠身后数百米外竟突生异变。
“你们竟敢叛会.....”
中年壮汉低头看着陡然从胸膛穿出,又消失,再穿出的几把钢刀,勉力扭头看向身后几人。
但没等到回话,人头就高高抛飞而起,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呵。”
戴承业一脚把他依然伫立的身体踢倒在地,冷冷一笑:
“光练拳头,没长脑子的东西。”
他把这话说完,扭头扫过几个兄弟,笑了笑道:
“看到了吧,出来走江湖,不光看实力,还看脑子的。这种人明显就是平时没看过什么书,估计就连看戏都不看的,把肌肉都练到脑子里去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一路上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本事。”
众人闻言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突然对这汪家家仆痛下杀手,却不是出于什么个人恩怨。
只是这汪英杰想演英雄救美的戏码,那劫匪是谁?可不就是他们嘛!
所以,当汪英杰在途中无意间透露出自己原本就有英雄救美的计划后,他们就已经起了杀心,路上也一直在寻找着机会。
否则汪英杰没得手还好,一旦此番抱得美人归,事后为了掩盖真相,他们这些袭击过曾清水的劫匪,注定都得死。
当然,他们下手如此果决,却是因为知道已经有绣衣使者盯上了他们,或者说盯上了群英会,所以当两头都是生命威胁的时候,自然是要从更弱的那边做突破,然后推到强的那边身上,从中夹缝求存,争取远离是非的时间。
至于杀绣衣使者,他们却是想都没敢想过。
一个绣衣使者出现在明面上,那他后面必然会有千千万万个隐没于暗处的绣衣使者为其网罗情报,正是江湖传闻中所谓的飞龙在天,潜龙在渊。
那些有权持天子节杖,虎符行事的“飞龙”,据传个个都是由大晋天子亲自选拔出的人中龙凤,这传闻恰恰与昨日山坡上那年轻人十分相符,也是让戴承业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这时,三哥说道:“大哥,我们现在就过去把姓汪的小子宰了?”
戴承业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他不是这家奴,必须得那绣衣使者亲手来杀,我们还得把尸体带回去,让上面的人看看那伤口,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
话到此处,他微微一笑,“先四处逛逛散散血腥味,他虽是酒囊饭袋一个,但毕竟是六品实力,要是与他硬斗,我们难免会有折损。既然他想演英雄,那我们就陪他演出戏,然后假戏真做,把这英雄打成狗屎,再让绣衣使者动手解决他便是。”
“原来是英雄救美的戏码,难怪...他口中的绣衣使者,说的应该是我吧?是看我年轻,又有实力,而且消息灵通...所以那是一个情报机构?”
尽管还不确定绣衣使者所代表的含义,可是王腾结合当前已知的信息,却不难分析出一个大致的结论。
而眼下这个他原本觉得根本无解的局面,也似乎光凭一个戴承业安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名头,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
而且,从戴承业的话来看,他好像还能白捡一个人头?
“这江湖还真是复杂多变啊,我还是再看看吧!”
王腾心说一句,出于稳妥起见仍然没有露面的打算,随即将意识重新转向了小河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