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灰扑扑的火炉里头,欣然地舞蹈着。
渐渐地,一点点黑色物质,伴随着火花的飞舞,出现在火焰之中,像是烧焦的黑色焦炭物质,在不断增多。
且随着一块块的黑色焦炭汇聚在一起,组成大块的黑松饼之后,还在继续增长。
直到一个个人形,逐渐成型。
三杯一行人,从烧着炽热烈焰的火炉之中走出,手里提着准备好了的茶点。
容量充足的花篮子表面,披盖着一层色彩斑斓的布,画着一幅各种野兽、昆虫、精灵与人类,一同在深林里欢宴的景象。
有甩着毒蛇充作牛仔的赤脚婴儿,也有手持糕点喂着巨大甲虫的花冠仙子,以及手持着瓶子,为在瓶子里感受花瓣浴的湖中精灵,撒花的独眼巨人等等。
篮子里头,花布底下,则有着蛋糕与各式的面包。
当他们走出火焰,并且身上的焦糖味的黑色松饼碎片,都随风脱落飘散时,所来到的,是一个搭在空中的木质平台。
已等待多时的老企鹅管家,带着它那酷似囧囧形状的老朽面容,迎上前来,带领众人到备好了的餐桌上。
桌面上备好了各种的餐具,与一壶色泽饱满的红茶。
接着,它便像是沉入泥沙之中一样,身躯逐渐融入木质地板之中,消失不见。
但若仔细查看,则能发现,木质地板表面的纹路,有了些许的变化,像是多了个凹痕般的木纹。
即是说,可由此作出猜想。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接触,通常将以某种形式,具体呈现到外界表象世界之中的,以此构成相互之间互动的外在特征的。
乃生命现象之一普遍性。
尽管其中之细部,并非谁都得以窥探。
唯有那些住在树木之中者,那些树木、花草、植被、精灵、虫子、果实、枯木、树叶、棺木、年轮、蛇鸟、阴影……
才懂得此类语言。
将花篮子放下后,看了看时间,其它人估计快到了,于是三杯等人便先走到空中平台的边缘,坐下。
先等待他们的到来。
且由于并未设有栅栏的关系,因而可靠着边边坐下,将双脚放到空中。
在众人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视野,底下是平坦的大草原,草高大多1-3米,且稀疏地分布着独生或簇生的乔木,大多树皮很厚,或是树干粗大。
接着抬头看。
而天上,那万里无云的夜空,却并非类似于宇宙中,那种无比虚无的无尽黑暗,而是镶有万象星座的深邃星夜。
三杯上学期,周一时段所修的一门课,就在这儿,这片大草原与黑牝鹿的眼眸。
即,牧场,方块大平原。
才刚坐下,遥远的远方,就传来铿锵明亮的响亮敲锣声,还未见其影,就先闻其声。
铛!铛!铛!
异常的锐利声响,甚至带动大地也一同震动,仿佛有谁,扛着巨大蛮兽的大腿骨,作为鼓棒捶打着地面。
地心也随之传来,像是兽皮制作的鼓,所发出的巨大低沉声音。
咚!咚!咚!
很快,带着敲锣打鼓声而来的,是后方掀起大面尘土与尘烟,低头疯狂爆冲的壮硕野牛。
一只穿着牛仔靴子的脚,踩在了牛背上。
是位一手里提着个金锣,一手握拳大力敲打的青年男子,脸上那粗糙的棕褐色脸蛋,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容。
从下方倾斜角度往上看去。
他以一英姿飒爽的站姿,立在了野牛那高突的脊背上,且背靠太阳的明亮光线,耀眼得有点刺眼。
像是被河水冲刷,从岩层里被带出到了地面,有点零碎地混杂在了泥土里的金子。
朴实无华,也格格不入。
他的腰间,除了别了一条鞭子,另一侧还插了一根笛子。笛子上面,有着各种刮痕,且色泽暗淡。
每当金锣被敲响时,巨大的音浪都会向着周围震荡开来。
除了传入野牛的耳里,使其爆冲的速度,又提上一节外,还可见着其颅上的两根牛角,隐隐有了火焰燃烧的迹象。
像是地狱深层,那些双角顶着熊熊火焰的恶魔大公们。
那一团团的狂暴火焰,象征不断燃烧,不曾熄灭的斗志,持续地依附在它们生命的顶端部位,最为强硬的角上。
并且,以某种极致的强烈情感,作为动力燃料。
在野牛的直线爆冲下,眨眼间,笛子便骑着它,来到了架在空中的木平台底下,与头上的三杯等了相见。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金锣放到背后的一个皮袋里收好,大声嚷道。
“喂!好久不见!”
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他用着满腔的热情,像是要将粗大的鼓棒,粗暴地塞入到所有人耳里,直接地来一波颅内高潮。
同时,抓着原先挂在腰侧的鞭子一甩,缠到木平台上方某个棱角后,就带着他的身躯飞荡到了空中。
“呜呼~我来咯。”
在空中晃荡着,即将飞到木平台上的他,不禁又狂啸一声。
“呼~~哈!!!!!”
有点像是热带大草原上,那些闲得娱乐活动仅有,在相互的毛发里,抓跳蚤吃的野猴子。
精力有点充沛得无处安放,缺乏地方宣泄。
呜呜嘎嘎。
三杯三人,则静静地坐在木平台边缘,目视着他耍猴,面如止水,皆未发一言,不是很想理会他。
有时候,就挺无助的。
在笛子成功落到了平台上后,对于等人依旧背对着他保持沉默,并未转过头来或起身打招呼什么的,这种不太理会他的情况。
他倒也不会太走心,因为他一向来呢对于自身,算是极其自信的,并且也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实际上,他自身内心是这么想的。
“啊!我这热情所燃起的火焰,对于常人而言,果然还是太过猛烈了。可谁让命运选择了我,作为阿兹特克最后的太阳之子呢。”
然而,阿兹特克文明,在几世纪前就终结了。
而他,今年19岁,刚过18,才刚成年,还是小处男一名。
“也好,别靠我太近,否则,在我身上所发散出去的过于强大光焰,对你们而言,只会是黏附到身上,就必须燃尽才能熄灭的地狱之火!”
尽管他心中的这个自我认知,不知是否有没有偏差就是了。
于是,他也不恼,就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甩出手中的鞭子,抽打在了底下那在他离开牛背后,便停了下来的野牛角上。
啪!啪!
连续两声,一对牛角应声而裂,接着从根部开始水平断裂,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