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忘到挥手告别,需要多久?已经忘了有多久,那些记忆总是零零散散地闯入我的生活,从离开的那一天起,所有的日子显得如此乏味,一切的生活似乎只剩下开始和结束,我拼命想,拼命想,却又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眼看着自己的意识慢慢浮起,最后游离于身体之上,我看自己便只剩下一副躯体,它冷眼旁观,静静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这副好似不属于自己的躯壳。我时常在想,假使躯体死亡,那我们的意识又将何去何从?是归于尘烟还是继续寻找它新的宿主?我不知道,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用“意志不灭,生命不止”来概括了。可是啊,如果生命真的不止,那又要怎样才能迎来坦然挥手告别的那一天呢?
-----------------------------------------------------------------------------------序言
“又要下大雨了,李怀卿,快收衣服!”边说着,张锐边跑向阳台。
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瞥到因为张锐跑得太快,衣服钩在桌角破了一个洞,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人永远这样毛躁。
外面果然开始电闪雷鸣起来。
乌云压得很低,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幕布,让人实在透不过气来。
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朦胧,连雷声也只在耳朵边隐隐作响。
呵,又要开始了么?我捡起地上的笔,素描纸凌乱地堆在垃圾桶旁,上面还有沾着一点张锐吃剩的果酱,缓缓坐下来,竟然开始隐隐期待着它的出现。
“喂!你在干什么,要下雨了你没听到?是个傻子吗?”
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
朦胧的场景开始变得清晰,不再是学院宿舍。
而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地面是青石铺垫的,青石被路过的车辆和行人磨得光滑异常。
说是巷子,却只有一面有墙,路的另一面却是空旷的山野,极目远眺,山野那面隐隐矗立着林立的高楼。
墙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墙头由一排排青黑色的瓦片扣起来,上面长满了青苔。
墙上坐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纱裙,皮肤白得不像话。
再往上是高高的栀子花树,紧挨着墙内生长,小女孩就坐在树荫下的墙上,密不透风的枝叶把女孩笼在里面,只有风吹过时才将她的发梢和裙摆轻轻卷起。
好巧不巧,一朵栀子花刚好落在了她的发间。
我一时有点看呆了。
一抹红晕自她小巧的耳垂开始升起,看得出来,她对我的直视有点愠怒。
她挺了挺身体,强使自己的发出的语气显得有点气势“看什么看,傻子!”
“下雨不能坐在大树下不知道吗?容易被雷劈,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我揶揄一句,回过头,继续看着远方,此刻,正是中午,太阳好得不像话,哪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心里描绘着远方城市的线条,一座座高楼在阳光下昂扬矗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下笔,因为我感到自己的眼睛里看不到它们具体的样子,只有一圈圈轮廓像是囚笼,把我困在里面。
“喂!李怀卿,真的要下暴雨了,快收衣服啊!我的都收完了,你看剩下的是不是你的。诶?艹,谁把我衣服扯破了,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艹他二大爷......艹,这可是我新买的,奥~我的阿迪”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有些失落,周遭的一切场景重新回到了宿舍,张锐正在镜子前面骂骂咧咧的比划着,显然,他看到了自己被桌角扯坏的衣服。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衣服在外面,所以才不急,还有没有一种可能,衣服是你自己扯坏的,宿舍楼下有棵树,它可能是那块该死的桌角的二大爷,你去吧。”
记忆被打断,我有些愠怒,没好气地回他。
经过我的提醒,这厮仔细想了想,也只能无奈承认了我所说的事实,自动忽略了他衣服破洞的问题,碎碎地小声念道“那可能是王燃的吧!这种衣服的风格符合他,全宿舍就他喜欢装逼。”
我不置可否,懒得点破他转移矛盾的小心思。
“这么大的雨,下午的课咱们逃了吧,刘老头的课不上也罢,他不会点名的。”见气氛有点沉寂,转移矛盾的效果欠佳,他又继续说道。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
大学三年,实在是已经习惯了,他总是这样,简直是个话痨子,但总结下来,乐于比讨厌更多,因为我话太少,相处下来,倒也互补。
“喂,李怀卿,你大姨爹又来啦?问你话也不说,我倒要看看,你在忧郁什么?”他倒理直气壮了起来。
他突然跳到我旁边,脑袋凑到书桌上,我着实吓了一跳。
“哇哇哇,果然是她!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