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啊!”女人尖叫起来,往孔适这边跑来,脚底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膝盖流血。
“救命,救命!”女人求助的目光投向孔适。
“平地摔,真是够戏剧性的。”孔适双腿仿佛生了根,一步都不肯挪动。两眼也根本没有关注倒地的女人,只在观察着无首位面虫的一举一动。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女人想要站立起来,双腿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抖个不停,使不上力气。
那怪转头,将倒地的女人定为了下一个目标。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女人大喊,几近破音,“就因为几句玩笑话就见死不救?!”
应雄一直通过案发位置的移动追踪着无首位面虫的位置,所以本来离孔适所在的小区不远,于是小跑过来。
进了小区,映入眼帘的便是位面虫的爪子插入一个女人的胸口,把她的衣物变成血色。
孔适却在一旁站着,无动于衷。
应雄朝无首位面虫奔去,唤出驻灵笔,插入抑制器,右扳,换形为零。
没能赶得上。
一个飞踢将位面虫击退,它的手里已经握着受害者的心脏,鲜血淌下,滴落在地。
零侧身低头,那个女人的生机在快速流逝,混乱无法对焦的瞳孔停止转动,放大。
眼睁睁看着她的咽下最后一口气,零的声音低沉:“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孔适将手前伸平举,在掌中凝成了和驻灵笔形状相似的细长圆柱体,“当初把富少吹入海中时,你就该明白的。”
孔适腰间显现出一个类似于摩托车头的腰带,侧向将手中物体插入,像油门一样拧动。
无首位面虫朝零攻来,零随手格挡住,反手抽了无首一拳,又补上一脚。
每一次拧动,腰带上水晶般的灵体都会变得更闪亮,更耀眼,同时类似排气阀门的部分就在喷出灵芒。
防住位面虫两拳,零一记刺拳打在那怪胸口,随后跃步冲拳,将其打倒。
腰带充能至极限,孔适深吸一口气,拧动。灵装骤然附着全身,从各种关节处喷出灵芒,蓝紫色的目镜灿烂夺目。
零碎拳打散位面虫的架势,一个横顶肘打在位面虫肩头,位面虫被迫转身,零也顺势回旋踢踹在那怪背上。
失去平衡的无首位面虫跌跌撞撞靠近捷蔚,整个身体直接贴到了捷蔚身上。
“当心!”
不清楚位面虫的能力对驭灵先锋有没有用,零急忙高声示警。
双方分开,位面虫的状态比刚刚更差。
从身后看着的零也发现那怪常用掏心的右爪被折断,准确来说,像是插入了什么切割机,被砍了下来。
反倒是捷蔚,右手里握着一颗不断闪烁着的灵团。
施力,捷蔚将灵团捏碎。
无首位面虫抽搐了一下,向后倒去,不再有任何动作。
“这家伙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吸收完它的灵力,捷蔚解灵,和通知异情部前来搬运尸体的零说道,“只是个挑食的没有头的怪物而已。”
零将驻灵笔回正,拔出。
“真的到了袖手旁观她死亡的地步吗?”应雄看着死不瞑目的女孩,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到大爱无疆的境界。”孔适也低头看着女人胸口的血洞,同时留心着自己的鞋底不会沾上血,“我能克制住不亲自动手,就已经是极限了。”
无首位面虫已经被斩杀,灵探小组开始清点死者数量。
谭若菲再次请缨,应雄也准许她参与现场统计行动。
男人女虫似乎就是殉情的标配了,这一点在民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男女双方的观点再度起了冲突。
相比于男性的钦佩感叹,女性则是在讽刺挖苦,双方在网上骂的不可开交。
“这就是低劣男的真实面目,巴不得把女人绑死,把自己折腾没了还要女方陪葬。”
“虽然不该鼓励殉情,但讲真的,碧瞳女孩居然能做成这样,和各种书里的忠贞烈女一般……”
“低劣男又开始幻想上喽。”
“无论哪方面,碧瞳女孩都比这些叫嚷个不停的聒噪东西强。”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还真让你们挑上了。”
“要是换成她们,绝大多数这时候都该拿着保险费笑开花了。”
“你们的贱命,能换成钱就不错了,别太高估自己了。”
“居然能做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放到丈夫的血洞里面……”
谭若菲稍微闻了一下血腥味,脑中又浮现出了胸口爆出破体位面虫和被镜像位面虫拦腰斩断的尸体。
这回的尸体,也不会比上述两种情况好上多少。
也就还保留个全尸吧。
“行吗若菲,不行我让最近的人做完之后替你。”耳麦里传来应雄的担忧。
“组长,不用。”谭若菲深吸了一口空气,斩钉截铁地回应。
浴室的门半开着,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女性的赤裸尸体。
谭若菲走进卧室,调整呼吸,还好,浴室的换风和淋浴功能一直开着,味道没有那么重,她基本能接受。
戴好手套,关掉淋浴头,谭若菲蹲了下来。
只一眼,谭若菲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胸口的血洞不是蛮力插入掏出形成的,而是刀具切割形成的。
死者眼睛是睁开的,不是碧瞳。
顺风车杀人?
想趁着异情部处理大量的凶杀案件,瞒天过海。
可是就这种地步,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差别啊。
来都来了,那就再稍微看看吧。
只是稍微走了两步,厨房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两颗心脏并排摆在一起,一位女孩侧坐在地,身体靠着灶台,左胸处的洞口把血流尽,嘴角还有着不明内脏的残渣,下巴都被染红。
离女孩不远的椅子上,绑着一个胸口被开了洞的裸体男人,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诡异的猩红色糊状物弄脏。
他的脚旁,有一个搅拌器,内壁已经被糊住。
这场景直接突破了谭若菲的阈值,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好吐哪儿,胃里的东西就一股脑儿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