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山顶后，只有怪石杂草，中间有一座小亭，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如何？”胡军统环顾周围，并没有发现云鲸，便问道。

孙哲也环顾了许久，最后看向了胡军统。

“你意识到问题了？”胡军统问道。

“我被吃了，就不会站在这里。”孙哲说道。“但我还是要来这里看看。”

胡军统又陪着孙哲在上面转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孙哲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上面看看吗？”

胡军统心里想：“一为天下，二为心安。遇到云鲸，这可以为了天下，也可也是为了他自己。这乞丐是什么都忘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是要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要来这山上看看找找吧。”胡军统说道。

“这山上有云鲸是假的。”孙哲有些彷徨，“我就记得两件事，一件事是假的。”

“另一件事不假。”胡军统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寻找云鲸是为了什么？”

孙哲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在这柚子山脚下，你或许永远只能做乞丐。跟着我吧，或者说，宿命让你我相遇，你眼下的命运有两个指向，一个是继续做乞丐，另一个是做我的扶手。”胡军统说道。“你做乞丐，就不能做我的副手；做我的副手，你还可以去做一个乞丐，总言之，不知道做什么前，先保留选择吧。”

孙哲闻言，点点头。

“我知道做什么，这是我做军统副手的重要原因。你希望怎么叫我？”

“我姓胡，但是姓氏对你没多大意义。”胡军统说，“你现在跟着我，是跟着军队，第一个字就取‘兵’字，以后你也是兵家的人了；第二个字，你自己想想看？”

“山魈是什么？”孙哲这样问道。“我印象里好像是很厉害的东西。”

“山魈就是山鬼，其实就是一种猴子。”胡军统说道。“你怀里是什么？”

孙哲从怀里摸了摸，是一只看起来很呆傻的鸽子，这家伙貌似跟着自己很久，但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

“原来是飞奴啊。”胡军统感叹的摸了摸胡子。“可以飞行，却又如同家奴一般可以传信，所以叫的飞奴。”

孙哲思索良久，自己既然只剩下一件事情，天下心安，这样的事情由谁来做呢？君王一统天下，群臣辅佐治理，既然是为了天下心安，自己应该也算当朝天子的臣子之一。

贯彻自己的意志，去辅佐君王做适宜的事情，走上正途，当丞相所为啊。

“‘丞’字吧。”孙哲这样说着，“兵丞，以兵家之名，行丞相之事。”

胡军统皱了皱眉头，他向来没听说过丞相这个东西，不过自己不能了解奇人所想，而且这个“兵丞”，看样子也是做忠义事的人，何尝不顺其所愿。

孙哲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有意识在哪里。

“副将兵丞？副将兵丞啊！”胡军统点点头，坐起到马背上，领着随从和兵丞，从柚子山上下去。

到山下去，胡军统吩咐手下人去取衣物行头，看起来是早已准备好了。兵丞想来想去，前几天的时候，恐怕胡军统就已经派人上过山查看过了。确定了确实没有云鲸，才去说招副手的话，多少有点谨慎过头了。

兵丞一边换衣物，一边思索着。

胡军统来路对他而言，很蹊跷，招他做副手，也很蹊跷。兵丞思考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炭，将自己记得的两件事情写在衣物内侧，又写了胡军统很蹊跷。想了想，他又将蹊跷改成了忠义。

兵丞需要取熟悉军营的环境，且因为不是从底部做起，这个副手更像个虚衔。但他觉得这个倒无所谓，这个头衔已经高出很多了。平时就一起参与训练，晚上就和胡军统一起商量军事，时不时去听军营里几个参谋聊天，偷着学他们对以往战事的看法。

在柚子山这里大概逗留了三个月，军队便告别此处，前线的战事催促着他们的脚步。

临行前，兵丞把小镇和柚子山又转了一遍，这里只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只是从对过去怀念的角度来说，这里有点故乡的意味。于是，他从马上下来，走到一家眼熟的饭馆，把自己过去的衣物和鸽子托付给了这里的老板。

“老板，我不知道为何来此处，但应该和大家口中传的大差不差。因此，如果有人来寻我，就道我是病死此处了，将这些东西托付给你，且算结束了。”兵丞又将半把金粒塞给老板，“兵丞没饿死，托您大福，这您收下。”

不等老板推脱，兵丞带着随身兵士离开此处，纵身上马，赶到胡军统身边，随着军队离开。

军队离开后，老道和空竹坐在餐馆里，只是无声斟酒。

空竹突然开口说了据：“师父，孙兄真的和上君有关系吗？”

老道则是反问他：“你不是认识上君吗？”

“可，他怎么能是上君呢？”

“人有三魂七魄，上君又是有造化的人，指不定有几个法相，几缕残魂啊。这件事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了，接下来想想怎么找你的师弟吧。”

空竹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斟酒。

他们离开饭馆后，饭馆老板发现自己的柜台前又多出了几串钱。

“今天真是奇人多，造化多啊。”老板把钱收入柜台，锁起来后叮嘱伙计把钱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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