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
尤斯图斯转头:“你叫洛文……”
“亚伦·洛文。”
先前对方和泽斐尔的对话已足以让亚伦了解他了,因此他对局长此番形容和提出的问题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哦,”尤斯图斯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情,又盯上了面前唯一一名女性:“那么你是……”
“维瑟佩拉·索莱亚。”
“是吗?”
红发局长审视着女子,另两位男士都悄悄竖起了耳朵,期待着不靠谱的局长对于维瑟佩拉的奇妙形容。
——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尤斯看了片刻,只是问了一句:“你今年几岁?
“……二十……二十二?”
这问题过于正常了,以致于维瑟佩拉反应一会儿才答道。
“二十二。”
尤斯图斯重复了一遍,不知想起了什么,短促地浅浅一笑:“你很漂亮。”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呃……你懂吗?”
他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被误解的可能,遂开始画蛇添足:“就是,单纯的觉得你很漂亮,所以想夸奖一下的那种意思……”
“我明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维瑟佩拉同样冷着脸点了点头,预备着他接下来的提问,可是尤斯图斯却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他似乎仅是为了走个流程,才如同选美大赛的评委一样依次将他们的样貌点评了个遍,此刻则陷入了回忆里,一言不发。
鉴于他方才的妙语,台下年轻的入职者们大都尚未失去观看这场好戏的兴致,不约而同地保持了优秀观众应有的安静,于是会场上只剩仍未停止的游戏音效声。
“我有个朋友,”尤斯图斯忽而没头没尾地道,直视着泽斐尔,“也在入职仪式上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啊?”
泽斐尔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忘到了九宵云外,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站上台的缘由。
不过,这样的开头通常是个好兆头,毕竟话中的“朋友”一般都指代自己……对吧?
他对自己的推测深以为然,并开始相信,自己是因为如局长当年一样有雄心壮志才被请上台来的,因而不由得松了囗气,没有注意到游戏的背景音忽然中止了——奥蕾薇亚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旋及默默地关上了手机,坐直凝视着前方。
“啊,”他眼前一亮,愉悦地向局长回答道:“所以说您的朋友……最后梦想成真了?您当年也——”
“嗯?不是,”尤斯图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死了。”
“……呃,对不起。您说什么?”
“死了。”尤斯图斯耸耸肩,撩开了额前的碎发:“她死了,在当上局长之前。所以只好由我来继任了。”
泽斐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很残忍,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而对方仍盯着他,慢慢地说下去:
“可这是事实。好吧,成人世界不是童话故事,也没人规定所有的结局全都是王子和公主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当上局长,或是你当上局长又怎样呢?警员为警长所指挥,而我不过是另一条看门狗。”
他叹了口气,无所谓似地耸耸肩继续道:“同为工具罢了。你觉得你的敌人是什么?毒匪?劫犯?杀人狂?不是,都不是,是命运啊。”
泽斐尔听着他的发言,毫不回避地同样回视着他,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恐怕不能认同您的想法。”
“既然是敌人,那么生来便是要被战胜的,即便是命运又如何?”
他简短地反驳道:“或许我没经历过您的过去,但我保持我的观点———我想,命运不过是悲观的无能为力者所寻的借口。”
他挑衅似地说完最后一句后,满意地听见会场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
尤斯图斯居然也在笑,一边笑一边同样为他鼓掌:“真好啊。”
“尤斯图斯,”先前貌似深度睡眠的阿斯特罗斯州长忽然开口道:“点到为止。”
“嗯?”
“您还记得您在举行入职仪式吗?”
副局长同样开口提醒道,瞟了不知何时睁开眼的阿斯特罗斯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
尤斯图斯恍然大悟,抱怨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他的两位被指责对象保持着冷峻的神情。
“伊格纳特先生。”金发上属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冷冷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非常抱歉搅了您的兴致,但很遗憾地通知您,我要去参加公司的会议。您的演讲似乎只能到此为止。”
“哦!”尤斯图斯非常高兴——是的,高兴。
他于是转过身,面对着一众新警员道:“好的。那么,我谨代表佛格伦恩市现任局长欢迎各位来到这里,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他预料中的掌声片刻后才响起,且稀稀拉拉,颇为冷清。
座上的警员们盯着局长,等待着他的下文;而尤斯图斯盯着奥蕾薇亚,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指令。
“您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奥蕾薇亚耐着性子压下怒火循循善诱。
“……那么,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