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渡边小姐发给我资料,他们顺着我们给的思路,对放线菌也做了DNA测序,显示这种放线菌和现存已知的基因库对不上,但是最接近的一种是加拿大西北地区发现的NIKOS菌,而且这种放线菌也是一种孤例,你们研究所有人怀疑这是某种极地、高原冰川或冻土中的古老放线菌。”高桥给佐藤解释。
“这不合理,因为即便是灭绝的放线菌种也不可能与现存种差异这么大,微生物的演化迭代速度很快而且种类非常多,即便是一个种群灭绝了,以现有的冰川和冻土的地质年代,不足以让它没有亲近分支,我个人的感觉还是长期的离岛效应导致的。或者纯粹是因为我们不了解这种放线菌,或许广泛分布于一些人迹罕至的地区,而数据库里没有样本罢了。”佐藤回答了他。
“不管怎么样,雅加达已经有了相关感染者,不过他们的资料与我们之前了解的相差无几,看来还是去龙目岛调查更恰当。”高桥说。
转到这边,中岛和石川开始在健身房进行器械运动和跑步。
“你说为什么他们从不让我们听他们讲什么?单纯让我们在这里玩。”石川问
“他们可能觉得那都是男人的事情。”中岛解释。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有顾虑,但我不明确是顾虑什么。”
“你总是心很重,什么也不说,然后还觉得别人也是什么也没说。”中岛说。
“并不是这么回事,可能高桥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佐藤他不一样。”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四人在街头的小吃店选择了椰汁咖喱米粉。
“你们今天做什么了?”
“做了些运动,本来想做按摩的,但是想到过接下来还要到更正宗的地方去,就算了。”
“谁告诉你那里就更正宗了?”高桥质疑中岛的说法。
“你是吃错东西了吗?”中岛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说。
气氛一度很尴尬。
“嘿,你们看这条新闻。”石川指着手机说。
众人传阅了一遍,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街头的广告屏幕上也开始播发这条新闻,原来越南海岸警卫队与印尼海岸警卫队在纳土群岛附近海域发生了严重冲突,已经造成了约八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印尼海军军分区司令赛义德的官邸内,一通电话打来。“什么?我马上办。”赛义德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服,在副官陪同下离开。
当夜,印尼海军便开始向纳土群岛集结,越南方面发现了其动向,也以积极姿态向其派遣舰船对峙。
“快开门,快开门!”高桥从睡眼中苏醒。
“开门放佐藤和石川进门。”
“怎么了?”
“开战了,开战了。”
“开战了?”
“新闻上说,这是二战以后远东地区最大规模的海上冲突。”
“你是说印尼和越南吗?”高桥问。
“你打开电视自己看,新闻在滚动播报。”佐藤说着,石川从背后跟来,而中岛则打开了电视。
四人凝视着电视屏幕陷入了窒息。
高桥焦急地拨打着中山的电话,却一个也拨不出去。
“别打了,你今天一天都不会打通的。电视不是蓝屏已经是不错了。”中岛坐在床上说。
“互联网也瘫痪了,只有一些欧美国家的可以上,而且速度极慢。”石川在一旁补充。
“为什么他们偏偏这个时候开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佐藤不解地思索。
“打仗很需要什么理由吗?也许就是擦枪走火就爆发了。”中岛说。
“你说的那是现象,不是本质。”高桥说,“佐藤说得对,这一切都不太正常。”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不明确,但是肯定不正常。”佐藤说。
“新闻上怎么说?”高桥问石川。
“他们说越南海军的八艘部属于南部海岸的大中型水面舰艇被击伤击沉,印尼方面有两艘护卫舰被越南潜艇击中,还说越南正在计划对印尼海军实施更大规模报复。”石川念着新闻。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空港已经停摆了。”中岛问。
“等待大使馆的撤侨通知吧。”佐藤回答。他看着楼下的人群聚集,高举着标语,焚烧起越南的大金星旗。
回到日本这边,举国为这场战争的爆发震惊,抢购日用品的队伍排满了所有的商场和便利店,就连加油站也排满了人。
渡边和奈坐在车内慨叹着这一切:“两个重要的贸易伙伴开战,还正好在原油的运输通道上,国民都陷入了恐慌中,也没有人关心其它的事务了。”
中山真阳则插着手说:“恐慌有什么用,这都是外务省的职责,用不了多久,从南美来的商品就能恢复市场供需,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想办法找到高桥他们了解情况,然后想出对策,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这里就会像韩国那样出现群体性感染遇难者,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大难临头。”
汽车驶入了一条拥堵路段,所有人都站在路边无可奈何。
渡边和奈下车查看后询问:“前面什么情况?”
“好像是交通事故,不过交通警察过去很久都没有多少回馈。”一个司机和她说。
中山和渡边便沿着便道来到现场,只见两个交通警察被打倒在地,痛苦不堪。而一个人战栗着,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好,是受伤了吗?”渡边试探着问。
待那人转过头来,她吃了一惊。原来那人的眼白发黄,皮肤成了半透明的青色,她是从一辆大巴士上下来的,那辆车撞在桥梁的护栏上,看来司机已经逃走。
“您别靠近她,小姐,她可能有病。”一个倒地受伤的交通警察说。
“是她伤得你吗?”渡边问。
“渡边,你靠后!”中山警官在检查完另一个警察的伤势后说,“是逃跑的司机伤得他们。”
中山登上了那辆汽车,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整一车染病到病入膏肓的女性被挤在一起。
……
“所有人都注意,绝对不要让患者的体液接触到你们的粘膜部位。”医生在准备室对着护士们训诫。
渡边则继续在玻璃窗外对身旁的中山做汇报。
“车是属于一家餐饮公司的,登记在一个韩国人郑洪泰的名下,这家餐饮公司日常就是为周边工厂生产便当,用得大部分都是外籍劳工,我们现在接收的患者就都是厂里的外籍劳务人员,有越南、柬埔寨、菲律宾、孟加拉、巴基斯坦和印尼人,总计是42人。”
“马上找到这个郑洪泰,这个王八蛋,做这种缺德的买卖。还有,立刻查封他那个工厂,所有人都要看住。”中山向身旁的一个警官部署。
“你怀疑?”渡边问。
“一切怀疑都有理由。”中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