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你做饭这么好吃,为啥生意不好?”凌相意揭下第三块饼子,泡进酱汤里,她其实已经饱了,现在纯属本能动作。
“圣都的人饮食清淡,不喜欢浓油赤酱的调味。”王青夹起一块萝卜,还没送到嘴里就断成两半,她年纪大牙口不好,喜欢把菜炖的烂些,一抿就化。
凌相意抄起浸满汤汁的饼子,停在嘴边,问,“您不是圣都本地人?”
“我老家在北地,随嫁过来的。”
“北地......那里什么样子的?”
王青放下木筷,仰首忖量着,说,“那边民风彪悍些简单些,不像圣都人都文绉绉的,说话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不过北地那边一直不太平,早些年就跟南辛打,近些年跟大岳的关系也不太好。”
凌相意颌首,又问,“那北地您还有亲戚朋友么?”
“有个弟弟,但是也许久没联系了。”
看王青神情落寞,凌相意猜想大概是姐弟关系有些问题,没再继续,转口提高音量,说,“对了青姐,刚刚不是看见老乡了嘛,他帮我找了个工作,明天早上就去上班。”
“上班?是上工吗?”王青欣慰的点点头,“有个活计做最好,还是按时领月钱牢靠。”
“不过就是要住在府上,白天夜里的伺候人家。”
“这样那不更好,你在圣都算是有着落了。”王青盛了碗菜汤,递给凌相意,“我这还有件新袄,明儿你去主家的时候穿上。”
凌相意听了鼻子一酸,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件也是刚买的,您昨儿刚给我补好,这快过年了袄子您留着自己穿。”
“我这老婆子整日围着灶台转不急这一会,年前我再做一件就是了。”
“这不行。”凌相意摇头,“我去也是下力干活的,穿这个足够,我还想等歇工了来找您玩呢,您这可是我在圣都的根据地,现下是送了衣服,想着跟我作别还是咋的。”
“我哪有这意思。”王青眼眶有些泛红,扶上凌相意的手,“你想过来,来就是,老婆子我巴不得有个念想我的人。”
次日清晨,凌相意早早醒来,听着庖屋里锅碗碰撞的声音呆呆的望着屋顶醒神。天都还没亮,被窝里暖暖的,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要去将军府,她要青姐养她一辈子。
“小凌,吃饭了。”
“哎!这就来!”
一个鲤鱼打挺,凌相意利落的整理好被褥,小跑着去了庖屋。
她乖巧的坐在板凳上,接过王青递来的白粥,一边搅合一边吹着,碗底切碎的菜丝和咸香的鸭蛋粒都翻了上来,凌相意突然就饿了,想着下次吃到青姐的饭还要等半个月,一口气连喝五碗。
“你......这是怎么了?”曹安略带嫌弃的打量起凌相意,“才一晚上就显怀了?”
她挺着肚子掐着腰,昂头挺胸,整个人木板一样立在原地。没办法,要是有个一个地方弯下去都怕吐出来。
“不碍事,就是,嗝,有点积食。”凌相意捋捋肚皮,问,“李三妹怎么还没来?”
“她去取鱼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