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垂下眼，默不作声。

“迷路了么？”

......

“家里的大人呢？”

......

“你，不会是自己跑出来玩的吧？”

小姑娘终于有所动作，她摇摇头，两只手不停揪扯着裙摆。

奥......偷跑出来的。

凌相意打量起她，面黄肌瘦哪里像将军府的二小姐，这袄裙也是旧的发黄，裙尾都升到小腿肚了。想想冯桃的处境也能理解，就是这么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处境，嗯，凌相意给的处境。

“额......我没有别的意思。”见孩子快哭了，凌相意心生愧疚，解释说，“我是怕你走丢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凌朵继而摇头，又对着凌相意微微鞠躬后调头跑进人群，只留下凌相意那只停在半空的手。

只是片刻，肚子咕咕咕的唤回凌相意的思绪，她微微叹气，觉得还是先回家填饱肚子再说吧。

黛瓦青墙，枯枝环立，木架稀疏的围起一方小院，门口的落雪还未来得及清理，就已经化成冰粒。王青的院子同样远离长街，与曹府差别在于这处更偏僻、更加落败，周围寻不到几家人烟。

烟囱喷出薄薄白烟，柴火气随着冷风打了个卷，吹落屋檐边的雪块。院里的积雪被扫成小坡堆在井口旁，凌相意边跑边嚷，“青姐，我回来了。”

王青有些耳背，凌相意踏进庖屋才听见声响，她手中提着铁勺，冲她比划着笑道，“你这做派，像个孩子似的。”

“咯吱......青姐你做的饭这么香，咯吱，我，咯吱，吃两口就回春了。”凌相意拿着半块萝卜，坐在锅灶前看王青不停搅着锅里的炖菜。

白菜萝卜五花肉混在一锅，咕嘟咕嘟在里面翻滚，浓稠的酱汤溅在锅沿，王青手中蓄势待发的饼子‘啪’一下就甩了上去，玉米饼子围满一圈排在锅沿，锅盖盖上去的时候热气扑面而来。凌相意眯眯眼，深深吸了吸鼻子，手里水灵灵的大白萝卜瞬间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