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摧,主动引导能量失控或者结构失衡,最终造成计划中的能量超负荷释放或者自毁,常用于对各种能量晶石的粹取,破坏型武器或者防伪操作。
最贴近生活的应用就是货币的防伪,无论是苏尔霍伊德流通的芬里,还是雅顿帝国的苏克,芙德卡洛斯共和国的奈什,无论是纸币还是硬币,都应用了崩摧达成的防伪功能,一旦被想要解构货币的炼金术师使用神观触碰,就会自行瓦解。
虽然高位阶的炼金术师可以矫正崩摧的影响,但身为高位阶炼金术师随便造什么东西都比直接造钱来钱要快的多。
要是有哪个高位阶炼金术师落魄到要去造假币,官方一般都会给他们一些“小小”的补助,而不是追究他们的罪过。
凝粹,对物性的提炼与纯化,对基元纹路的的清洗与筛选,应用于各种超常规性能需求的材料制造,或者用来给某些不差钱的客户一种用648芬里换来+10攻击力的选择。
一般官方升格者的装备或多或少都会经过凝粹铸造,不然面对某些诸如非官方升格者作乱或者超常天灾这样的特殊情况的时候和光着屁股上战场不会有太大区别。
谐制,将各种不同基元纹理集成到铸料同一片区域的处理方法,原本和调衡是一回事,直到后来薪火工坊出了个堪称谐制大魔王的大宗师,官方才将调衡和谐制区分开,一个侧重纹理本身存在的平衡,一个侧重于多重纹理相互作用的制衡与协调。
牧由的理解是如果你需要一对会发光还能飞的酷炫大翅膀的话,那就需要谐制来集成反重力、反势能、神经感知和LED闪光灯的纹路构造…
盈沸,与谐制一样,诞生自一位薪火工坊的大宗师,将具有自重构性的纹路赋予铸料再将其融化,或者干脆在液态的铸料上构造具有自重复性的基元纹路,使得铸料本身就具有某种纹路所展现的性质。
比凝粹性价比更高,但也更贵。如果说凝粹是对成品的强化,那么盈沸就是对原胚的升华,凝粹可以提升某个词条的数值,盈沸则是直接增加“破甲特攻”、“附加流血”、“对哥布林特攻”、“受击必死”之类的额外词条。
虽然原本大多只有金属材料使用盈沸,但后来被统辖局的研发小组发现用来批量制造药水再合适不过,现在市面上的绝大多数药水都是通过这种方法制造。
据说原本创造了盈沸这一基本法的大宗师因为盈沸太费钱穷困潦倒,以至于沦落到去造假币,还是在盈沸大面积应用于药品制造之后才从专利费里实现盈沸自由…
距离盈沸的专利保护期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如果那位大宗师还活着不知道他/她现在经济状况如何…
正则,对各种纹路相互的衔接,如果说谐制是专注于各种纹路的并行作用,正则就是对各种纹路串行的技法。
单一纹路如果只通过和其他纹路的谐制达成铸造目的,需要耗费的设计精力简直可以让知道怎么使用正则的炼金术师崩溃,就好像让一个学会了线性代数的人使用四则运算解决矩阵方程问题一样离谱。
可以说任何复杂功能的实现都离不开谐制和正则两种基本方法,没有这两种炼金术要素,升格者们的械斗大概就只能看到两边抡着结实得令人发指的铁棒互相捶过来捶过去了。
也许意外地很有看头也说不定…
至于息火、熔炉、铸料与炼金矩阵,则基本上都是与炼金术师无关的外物了,牧由严重怀疑这是某个薪火工坊的大佬闲着没事干硬列出来凑所谓“炼金术师的十指”的数的。
只看了开篇的一个小章节,合上书,牧由闭上眼仔细消化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时呛到的水。
那枚自己第一次尝试改造纹理时化成灰烬的五芬里硬币,应该是使用了盈沸增加耐磨损,所以内部纹理才拥有那么壮观的自重复性,如果没有磨损的话,盈沸的性价比倒还能接受?
至于崩摧,不只那枚硬币,KD开船前的破冰应该也使用了崩摧,不过范围那么大的炼金,如果是神观的感知范围也太离谱了。
隔着几里地把范围内的敌人全都变成小金人,想想都觉得变态。
那就是用了具有传播性的纹路构造?
牧由想法很多,但做起来目前还是只能烧钱败家,拿去变魔术说不定都回不了道具的本钱…
任重而道远啊,这么想着,看KD一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了。”的样子,牧由拿着书走出了房间。
原本在和李由一起靠着船栏抽烟侃大山的大胡子船长在看到牧由手里的那本书之后呛了一口烟,脸色变得通红,惹得李由幸灾乐祸地仰头大笑。
牧由嫌弃地挥开李由故意吹过来的烟雾,默默走到船尾,看着后方两边荡开的涟漪兀自出神。
虽然KD很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牧由总是想起舞会上十三静谧的眸子。
对他就像对十三一样,第一次见面就有种没来由的亲近感,仿佛故人重逢。
第一次见面十三是个蠢萌的小丫头,有亲近感还好说,可是KD那张标准硬汉脸一身腱子肉…
眼缘毕竟是没道理的事,牧由不再细想,放空脑子,继续望着河面发呆。
直到红色自远方漂游而来,如渊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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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巴戈的屋子里,惨烈的哀嚎声仿佛沸腾的滚水,不断有失控的村民惨叫着冲出屋子,不顾一切地撕扯掉身上的衣服,扑进雪里。
等到雪层一碰就化,再也不能抑制自身体内部升腾的熊熊火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冲向了冰封的河流,跳进去,如同解脱。
巴尔巴戈终于知道裴茵河是怎么被染红的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麻醉药水一个个病人注射过去,看着他们即使昏迷过去依然痛苦万分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坐在配药桌前,执笔开始尝试配药。
门外的惨叫声渐渐止歇,听到有人推开门,脚步平缓,不像是染了瘟疫的样子,巴尔巴戈抬起头,看向来者。
兀逐春怀里抱着索德莉拉,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人形生物,高发髻,脑袋小小的,女人的面容秀气而惨白,绘着彩色条纹,身子不成比例的高大,隐在同样大的出奇的衣袍下,看不到四肢,衣袍上仿佛触手般伸展着数不胜数的彩带,现在有不少彩带上都卷着一个个湿淋淋赤裸裸的村民。
“为什么没来救你妹妹?”
兀逐春把病人放在还算暖和的屋里,又把索德莉拉安置在床上,语气平淡地开口问巴尔巴戈,并不像是指责或是诘问。
巴尔巴戈依然面无表情,“舍弃一个人,救更多的人,这么做不对吗?我以为这样更像是人。”
兀逐春摇摇头,“会犯错,才像人。会自圆其说,颠倒黑白,为自己的私利开脱,才像人。”
巴尔巴戈跟着摇头,“不懂。”
兀逐春仍旧是温和的样子,坐在房间中间的小板凳上,一边帮忙把药草上能用的部分择下来,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
“不懂没关系,不想懂才是大问题。你是为了更像人才不动用神明的权柄救人?”
巴尔巴戈点头肯定。
“照潭画湖反不成。巴尔巴戈,人不是为了像人活着的。就你来说,如果你撇下病人,跑去先救索德莉拉,才更像人。如果你动用权柄,庇佑村民,才更像人。”
“如果人不能一直正确,如果人不只权柄在神明之下,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像人呢?那那一位又为什么要创造人呢?”
兀逐春思索片刻,抬起头回答。
“因为人有趣。”
“有趣?”
“对,有趣。”
“有趣。”
听着巴尔巴戈又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评价这件事,兀逐春开怀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巴尔巴戈。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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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雪还没有停,好像要把一切污秽覆盖在洁白之下。
但河流冰面已经被发病的人们砸烂碎裂开来,仿佛雪白的肌肤被利刃割裂,淌出殷红的血。
连带着难得下了几天,仿佛带着怜悯意味的大雪,雪花落进去的刹那就被吞没。
不禁让人想,人掉进河里死掉,就和雪花落进去化掉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