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点就是你家大舅家。”母亲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排廉租房向她说道。
石阡的路比她之前就读的那个城市的路要宽敞得多,漆黑平整马路像是修好没多久,他们停车的地方旁边的绿植数都还吊着营养袋,下面是一个不算陡的坡,用的应该是多余的一些碎石铺成一条小道,小道尽头是一户人家,周围种了一些菜,再下面是一条哗哗作响的河流……
“嗯……”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作何表情,是庆幸自己没有去那么远的地方,没有去那个她已经考上却要交很贵的学费才能进去的学校,还是应该为重新来过而感到难过。她不知道,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要将她往深渊里拽,不让她有片刻休息。
她已经做好了去远方的准备,但是昨天父亲的临时起意,让她明白自己的事儿从来都不会依照自己的意愿圆满完成,明明她都已经说服自己了,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终是在父亲那一句“不行”中败下阵来,没有办法,只能重新来过。
表姐穿着拖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刚起床,与她打过招呼之后杨默们就去买菜了,中午要在大舅家吃饭,母亲过意不去,拉着杨默和表姐买了些菜和饮品才回去。
大舅和大舅妈还在工作,中午不回来吃饭,所以只有她们四个人吃,母亲还想要去做菜,但是被表姐拒绝了,表姐就说她一个人炒菜就行了。
“你炒的这个菜比杨默好吃……”父亲在吃饭的时候笑嘻嘻的说道,表姐看了杨默一眼,笑着随口回应了一句。
杨默整个脑袋都是懵懵的,没太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唯独这一句杨默听得清清楚楚,杨默没有回应,也许是习惯性地沉默了。
许是感受到有些尴尬,母亲又说了些别的,他们又开始谈论别的事情,整个过程杨默都面无表情,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即使说话也只是“嗯”“好”“哦”这样的回答。杨默实在是觉得疲倦,因为接下来杨默们要去找表姐的哥哥,商量一下入学的事。
母亲今天对杨默格外地宽容,不似往常那般一见到杨默就像见到宿敌一样,总要阴阳怪气儿的嘲讽几句才罢休,虽然杨默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但是杨默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当时杨默还觉得自己很像那些大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贱皮子”,别人对你好却不领情的那种,但是后来杨默想了想,自己也并没有做错什么,试问一个本就是老虎的人,有一天披着羊皮对你叫是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