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爷让你装！！！”）
黄鼠狼念行至此，怒火攻心，戾气上头，顶的她是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再张嘴，本来就口不择言的她，用词更是恶毒！
“说话啊！”
“刚才那股牛逼劲呢！”
“不光瘸还哑巴了是吗！”
“又哑又瘸就在家躺着呗，在外面乱跑什么！”
“求人可怜啊？觉得社会欠你的是吧！”
“到处找装逼存在感！是怕没人搭理你吧！”
“本来就没人乐意搭理你一个瘸子！”
“一个残废！”
“你到哪都是累赘！！！”
黄鼠狼歇斯底里到最后已经是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了！
期间她的“好儿子”也在一旁狂吠！
“母子俩”音色相得益彰，尖利的刺耳，低哑的震人，两厢配合，竟把面积不大的楼道吵得像一群疯猴子冲进厨房。
嗞哇乱叫！
叮铃咣啷！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
李昊一瘸一拐的，顶着一句接一句的恶毒越走越慢，直到被最后一句当头敲在原地！
缓缓转身，脸色已是铁青。
慢慢张口，语气看似平静，但也带了一丝颤抖！
“你踏马是不是没……”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人群中有人先一步开口呵斥。
“你知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伤的？”
李昊被打断，闻声一愣，随后表情一垮。
说话的是人群里一个精神矍铄，挎着菜篮子的小老太太，现在这个时代，菜篮子确实不多见。
“不知道我告诉你！他曾经是边检！他的腿是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英勇与歹徒搏斗而致残的！”
听到老太太义正言辞，声音洪亮的宣告。
李昊面露讪笑，神情尴尬。
黄鼠狼却高兴起来。
终于有令她满意的回应了！
无所谓回应的是谁，回应的是什么。
一本正经的语气和在黄鼠狼听来有些搞笑的用词，让她成功找到了新的火力宣泄目标。
胳膊往起一抱，三角眼斜着一眯。
“呦，这么会给你儿子脸上贴金呢？”
黄鼠狼卡着电梯门，显然是准备让大家都在这站着，以作“惩罚”。
老太太见她这架势一愣，一张嘴却也掉进了人家的陷阱。
“小李不是我儿子……”
“不是你儿子你管什么闲事？这么大岁数了，心还这么花花儿呢？”
“你嘴放干净点！我不是在管闲事！我管的是这个道理！为众人抱……”老太太一板一眼地反驳。
“抱什么？一个收费员还和歹徒搏斗呢？这腿怕不是因为吃拿卡要让‘人民群众’打断的吧？”
黄鼠狼还故意将人民群众几个字阴阳怪气地重咬。
“收费员？什么收……”老人显然就不会吵架，职业习惯竟让她第一反应是纠正对方错误，“你这人有没有常识的？边检是边防……”
“没权力收费呀？那还敢克扣老百姓，活该让人家把腿打断！欸！活！该！”
见对方彻底掉入自己的节奏，黄鼠狼愈发得意，声音又尖酸几分。
“你！你！”
老太太让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对方直哆嗦。
李昊见状一阵头疼。
刚才这小老太太在被人群掩着，也没注意到。
虽然她的话让李昊有些感动，但也因为她在这里，限制了自己发挥。眼见老人让气得说不了连利话，李昊也顾不上反击了，连忙上前扶住老人。
“杨老师，您别生气，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小李呀，你别委屈，你的奉献与牺牲，国家不会忘记！人民也不会忘记！”
杨老师虽然自己让气够呛，但还是先想着李昊的情绪。
“是是是，没人忘，杨老师您先别说话了，缓一缓，缓一缓……”
李昊恰恰最怕听到这种话，他无奈地一边扶着老人的胳膊，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顺气，生怕老人让那个撒泼的女人气出个好歹。
众人见状，一时议论纷纷，有的人看不下去，指责起黄鼠狼太过分了。
这个小区原本是一座大学的家属楼，后来转为商品房可以流通买卖。
小区里大部分年轻住户是社会上的买家，而岁数大点儿的多是学校里的老师或是行政人员，互相都认识。
杨爱民教授虽然已经退休，但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小区依旧很受爱戴。
因为老太太平日里很热心，同事邻居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也很关心，很多人都受过她的帮助。
其中就有自然有李昊。
李昊的母亲曾是杨老师的同事。
一场意外，让幼年时的李昊失去双亲。
先是在姥姥家，从开裆裤长到带红领巾。
后来舅舅成了他的监护人。
舅舅想管他，但舅舅有自己的家庭。
李昊很懂事，于是把父母的老房子打扫出来住了进去。
作为邻居，杨老师对这位同事的遗孤多有照顾，经常叫他来家里吃饭，给他打扫家，叫自己的学生给他辅导功课……
后来李昊住校、去外地念大学、去南方当兵，房子也一直是杨老师在打理，直到现在她还有李昊的家门钥匙。
李昊哪里敢在这位老太太面前扎刺儿。
此时又见老人身体出现问题，更顾不上和这女人纠缠。
黄鼠狼眼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而她的“对手”又开始无视她。
于是邪火更盛，索性撸起袖子，和指责她的人吐沫横飞地挨个对骂，以一对多，居然还隐隐占了上风。
大黑狗也焦躁地俯首呲牙，对着众人低吼，不时地前扑叫嚣。
好在它“妈”还有点分寸，一直抓着它的脖颈将其夹在胯下。
姿势也不知是威武还是难看。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从外面进来的，也有从另一部相邻电梯里下来的，其中好几个人甚至举起手机开始拍摄。
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
“杨老师！您咋的了？”
一声紧张地呼喊声响起，让嘈杂的现场骤然安静下来。
黄鼠狼看到来人表情僵住了。
众人循声回望，一个还穿着围裙的妇女挤开人群，来到杨老师身前和李昊一起扶住老人，并在其身上摸索，一脸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药呢？”
“小芳啊，我没事，不用吃药。”
杨老师看清来人，对着自家保姆摇了摇头。
“我说下来接您，结果电梯一个是刚上去，一个是不动弹……”芳姐顺手接过杨老师挎着的菜篮子解释道。
随后她生气地想看看是谁给她家老人气成这样。
战斗姿态已然就位！
结果一回头看到卡在电梯口的一黄一黑愣住了。
“咋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