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葛峄山大营的士卒,每天所需的蔬菜和肉,都需要从城内派人,自夹道运送过去。
而夹道的最南端与下邳北门之间,尚有一段近一里地的路程,两边杂树丛生,并无墙体围挡。
陈松带着张闿,经过几天的观察,摸清了送菜之人的打扮和往返的时间。
这一天,二人乔装成送菜人的模样,事先悄悄摸进树丛中隐蔽起来。
待天黑后,送菜人赶着马车返程时,二人瞅准时机,一呲溜,分别藏进最后面两辆马车的车底,混入城中。
到了城内,二人又适时地从车底溜出来,爬到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暂时藏身。
次日天明,他俩又在送菜人必经之路上,再次混入队伍,一起赶往北门。
临近北门时,他俩先从队伍中开溜,躲入人群中,朝北门的守卫身上张望。
临走时,袁术给了他们一张画像,那上面画的是吴景安排在城内的细作。
下邳城内戒严,只有找到此人,才能托他找人开具通行各坊的文书。
否则,一旦被城内负责戒严的士卒盯上,他俩都得完蛋。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
那个细作今儿真就在北门当值。
两人一直等,等到那人换值时,才敢上前搭话。
一番交谈,又拿出袁术和吴景的亲笔书信,那细作才示意他俩跟着自己走。
到了细作家中,两人说明来意。
细作坦言,开通行文书没问题,有钱就行。
有权开通行文书的大小官吏,十个里面九个贪,钱到位,就敢开。
对他俩来说,钱当然也不是问题。
所以,二人获得了在下邳城中通行的自由。
张闿道:
“你派人刺杀糜竺时,选在何处动手?”
陈松道:
“就在牧府北门之外的糜宅。”
张闿道:
“走!
一起去看看。”
二人到了地方,四下观察良久。
张闿道:
“你还挺会挑地方。
此宅,前门与牧府北门之间,仅一街之隔。
吕布断不会想到,吾等敢在此处对他下手。
宅后亦有门,可通坊巷。
得手后,开门即可溜之大吉。
我看,不如就在这里结果了吕布性命。
尔意下如何?”
陈松道:
“足下所言甚是。
吾闻糜竺遇刺后,就被吕布接到府内去了。
这宅内,怕是空的,正好供你我二人藏身。”
说罢,陈松要伸手推门。
张闿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轻声道:
“勿动!
此处等我。”
说罢,他来到院墙边,倒退数步,而后向前疾奔,噌地一下,跳上墙头,再向下一纵,落入院内。
此宅自糜竺遇刺后,并未如陈松预料那般,成了没人住的空宅。
吕布安排的十余名士卒,一直在里面守株待兔。
他原本考虑到,刺客在知道糜竺并未身死之后,很可能再次行刺,故而伏兵其内,试图抓个现行。
虽然他最近得知,刺客自己都被主子给杀了,根本不可能再来,却因为太忙,一时忘记通知这些士卒撤离了。
这会儿,士卒们见有人自院墙上跳了下来,还以为是刺客来了,纷纷拔刀在手,围了上去。
张闿更不搭话,手提长剑,疾速上前,身形流转,快如鬼魅,挑压击刺,眨眼之间,撂倒四人。
其余士卒见他手段毒辣,一起来攻。
张闿手腕翻转之际,长剑似龙蛇飞舞,招招致命,剑剑戳心。
陈松起初在门外还能听到一点动静。
须臾,一切变得静悄悄,啥声音也听不见了。
他仗着胆子,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他又使劲敲了敲,这会有人说话了。
不过,不是糜宅之内的人说的。
而是有人打开隔壁宅门后,出来说的。
陈松扭头一看,差点没吓死。
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闿。
张闿见他一脸惊恐之色,还剑入鞘,道:
“我正对付糜宅内的伏兵,这宅内有人爬到墙头上观看。
所以,我把他也杀了。”
陈松道:
“彼乃何人?”
张闿道:
“昌豨,一个泰山贼寇。”
陈松大吃一惊。
昌豨此人,乃前彭城国相,他可太熟悉了,没想到死在这里。
张闿又道:
“昌豨临死之前,大喊大叫,惊动了他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