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对其下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先派人盯紧陈家动静,同时多派人手,留意城内外往来行人。
另外,你去找糜竺,让他将陈松面貌画影图形,令守卫城门的宋宪等人多加留意。
若发现此人行踪,盯住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庞袭道:
“好。
不过,糜竺他……”
吕布道:
“他怎么了?”
庞袭道:
“他的伤时好时坏,最近又加重了,折磨得够呛。”
吕布道:
“去请华佗和樊阿的人有消息吗?”
庞袭摇摇头,道:
“还没有。”
吕布道:
“你再派人去催催,让他们找到人后,切勿耽搁。
另外,城中百姓情况如何?”
庞袭一跺脚,道:
“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这个,我肺都气炸了。”
吕布道:
“此话怎讲?”
庞袭道:
“以陈家为首的这些名门大族,不恤百姓之难,家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战前粮价每石在一百五十钱到二百钱之间浮动,如今已疯涨至四百钱,甚至六百钱一石。
盐价也是,战前三百到四百钱每石,现已涨至五百到六百钱每石。
更有甚者,他们还胆大包天,私扣官府拨发的免费救济粮,转相倒卖,做那无本生意。
以吾观之,若不杀掉一批,不待战争结束,这城内就得自己乱了套。”
吕布听罢,怒发冲冠。
他何尝不想刀了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虫豸。
奈何陈瑀还领着部曲在城头上抗击袁术大军呢,眼下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更何况,那些敢私吞救济粮的人,都有双重身份。
这些人既出身大族,又为官府胥吏,从上到下,把持诸曹,几乎无孔不入。
杀一个两个,根本无济于事。
要不不动手,要动手,就得一块全收拾了。
他把心中的火压了又压,一声未吭,转身欲回南城。
庞袭大声道:
“君侯,就这么算了?”
吕布业已走出去五六步,听到喊声,猛然回身,来到庞袭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这些贪渎枉法之辈,你都记下了吗?”
庞袭点点头。
吕布道:
“好。
汝且忍他,让他,由他,耐他,再过几日,你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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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站在南城之上,吹着晚风,颇为自得。
他已经从战争开始时的惶恐中缓过神来,现在早已安之若素,甚至有些飘飘然了。
他甚至不愿意战争就此结束。
因为他从家人的报告中得知,陈家囤积的盐粮布匹等大量物资,价格全都翻了好几倍,赚大发了。
战争越持久,他赚的钱越多。
至于袁术,他根本不担心。
这些时日,他也看出来了,袁术就这么点能耐。
上攻下挖,一顿折腾,损兵折将不说,连城头都没摸着,纯纯草包一个。
他感觉,就算吕布不在,他也能把袁术打得找不到北。
只是,袁术一旦跑了,他家的无本生意也就没得做了。
望着城下层层叠叠的敌军尸体,他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邪恶的想法。
要不要适当给袁术卖点破绽?
比如,再战之时,随便朝天放几箭,对得起吕布老儿那点赏赐也就算了。
比如,守城之时,别盯得那么紧,没事多睡几觉,比啥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