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没找到甲一。”
尸体不见了。
怪不得现在气氛这么差。
陈愿又咬了一口饼干,这口咬得有点大,险些呛到了自己。
瞿宁放下自己的饼干,让她喝水。
早上没有热水,陈愿勉强喝了两口矿泉水。
“很简单啊,雨林里不止我们一群活物。也许是原村人拖走了。”
陈八点了一支烟:“我怀疑甲一没死。他不是这么容易死的人。”
距离太近,烟灰都飘到饼干上了。
瞿宁悄悄皱了皱眉。
陈愿点了点头算作附和陈八,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人往身后护了护,离风口远一些。
沉默的一天过得风平浪静。
除了尸体失踪,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入夜,不知何方传来一阵缥缈的哀歌。
······
······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遇到蛇的地方依旧没有甲一的影子。
陈八很快决定更换路线,沿照瞿宁和丁巳前天的方向深入。当时完全没有异常的小路,今天却不知怎么,凭空出现了不少先前没有的障碍物。
几个小时后,大队原地休息,陈八喊上瞿宁继续向前探路。
天不算好,仅有的阳光根本无力照进深林,地上的苔藓越来越厚,脚感湿滑得超乎想象。
陈八站在有腿肚高的石头旁,掀开指南针。完全静止的环境下,指针还是有小幅度震荡。他眯着眼看了会,仍旧无法确定所谓的北方。
“这里有点干扰。”
瞿宁点了点头,又拿出了自己的指南针看。情况是相似的,陈八放心了,不是自己的指南针坏了。
“事情坏了。”
瞿宁指着树根说:“这有个记号,不是我们的。”
那是个火一样的形状,似乎是用小刀刻的,每一笔都相当用力,无数个深深的刻痕组成了一个有些凌乱的火苗。
看起来有些不祥。
“不像是现代人的思维模式,”陈八抚了抚下巴:“每刀都很深,这个东西至少要刻几分钟。我们不会搞这么复杂。”
“这里有野人吗?”
“也可能是原村人。谁知道他们进化到哪一步了。”
瞿宁捧场地笑笑,就听扎营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叫,陈八立刻从树根上站起来,眼神阴鸷地看着来时的方向。
瞿宁将刀收进刀鞘:“先回去?”
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返。
树冠透过的阳光增加了,脚下的苔藓便逐渐变薄。营地的苔藓非常少,陈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年轻的伙计跑过来,瞿宁认出他是陈愿的人。
“干贝?”
海边长大的小孩,刚入行没两年就得了个咸湿的外号。
“瞿姐?”
他抓了抓头发,在纠结犹豫中找了个保险的称呼。
“怎么了?”
“刚刚,刚刚有人说,死人活了——”干贝很快又说:“当然是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这里雾这么大,怎么可能······”
瞿宁与陈八交换了一个眼神,拔脚就往西面去。
······
丁巳就在那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单从他表情里看不出事情轻重缓急。
瞿宁就绕着撒着生石灰的圈转了两圈。
尸体数量没变,没人活过来。
听完简单的来龙去脉,陈八没说话。
考虑到保密问题,瞿宁便独自回帐篷。
往东走时,她注意到那个没了阿公的小孩就等在不远处。
或许,他们都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
······
陈八召集了几个目击者。陈愿坐在他身旁,恹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东家。”
不知道这段时间和谁学乖了,铁塔一上来就是规规矩矩的。
陈愿点了点头,又问:“银珠呢?”
铁塔愣了愣,很快道:“她没事,上午她没出来,也没看到那个人。”
“人?”
陈八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是人!”铁塔有些激动:“绝对是人!那些关节动作一定是人做出来的!东家知道的,我们做这一行的,对人再熟悉不过了!”
陈八草草看了一眼陈愿,后者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人最后去哪儿了?”
他又问。
铁塔的眼神摇摆起来。
“看错了也没关系,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