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知道,他的动机,其实是被后世无数的明史专家集思广益出来的结果。
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直接点了出来,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承认自然是万万不敢!
但要抵赖的话,这些信他又不知道解释。
或者说,他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信。
但崇祯并没有打算给陈奇瑜说话的机会,眼看他被眼前的书信震住,崇祯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说道;
“陈奇瑜啊陈奇瑜,朕本来对你抱有厚望,没想到你竟蠢笨至此。
就算是汉朝未年那样的光景,就算是曹操那样的枭雄,想要成事也只能是挟一套子以令诸候。
你在出征之前,朕明令于你,一定要除恶务尽。
但你为了讨好大臣,竟置朕的命令于不顾,搞出了车箱峡一事。
朝廷目前的局势虽然已是千疮百孔,但你真以为朕连那汉献帝刘协都不如吗?
别说车箱峡一事你搞砸了,就算这事真的成了,如果朕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真以为你还能活吗?
啊?”
崇祯把这些话直接放到了明面上,陈奇瑜心里纵有万般理由,此时也只能是低头认罪。
“臣万死!”
“万死?
呵呵,你确实是万死难辞其咎。
但朕不会因为这个杀你。
朕要让你知道,朕会让你知道,你为什么该死!”
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加大,厉声说道:
“陈奇瑜,你抬头看着朕!”
待陈奇瑜抬头之后,他才怒声说道;
“你考虑过因为你在车箱峡放跑了高迎祥等人,给朕,给大明造成了多少损失吗?”
“臣知道.......”
他刚一开口,崇祯愤怒的打断:
“不,你不知道!
你以为朕说的是那些城池吗?
城池陷于贼手,朕固然心痛。
但假以时日,朕自然能将那些城池从贼酋手里再夺回来。
朕真正心痛的,是因为你的好大喜功,让贼酋再次做大。
而且你还不知道吧,贼酋将要在明年的正月初六,在荥阳召开所谓的英雄大会。
他们准备推举高迎祥为闯王,一起共襄大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崇祯的话一下子让陈奇瑜变得面如死灰。
刚刚面圣的时候,他说自己该死,其实只是一句谦词。
军事失利而已,一般情况下死不了。
他之所以态度放那么低,其实是想争取无伤过关。
甚至,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官都可能不用丢。
虽然听起来离谱,但明末的官场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但崇祯刚才的话,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的下场,比起崇祯三年的袁崇焕,估计也好不到哪里。
一时间,陈奇瑜额头上便汗出如浆。
但崇祯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不等陈奇瑜辩解,他便接着说道:
“而且你知道的,这些年因为征收剿饷,无数百姓被逼的家破人亡。
但为了剿贼大业,朕又不得不征。
本来朕对你抱有厚望。
朕已经计划好了,只要你在车箱峡能竟全功,明年朕便要停止征收剿饷。
可是你......
你让朕的一切计划全都付诸东流。
陈奇瑜,你说朕该不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