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霙子。】
霙子从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
“不……知道?”
霙子懵懵懂懂,眼前似乎还留着梦中的幻光,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过了一阵子,她的视野终于恢复正常,眼前是她识海中的那片大湖,此刻水平如镜,湖面下仿佛有幽黑的波浪正在翻涌。
【你睡得太不安稳,我就先把你拉进识海来了。】影还是那身打扮,许是因为还在夜里,长发只随意披散着。
“做了个怪梦……”霙子揉了揉额角,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女人,把脸埋在她的颈间。
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平静地说:【很不愉快?】
“不记得了……就是有点难过。”霙子喃喃道,声音像飘在空中,“感觉浑身都疼……”
“我明明现在只是神识,怎么会痛呢?……”
【时间还早,再睡会?】
霙子摇了摇头:“感觉现在出去也会很疼。”
【那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影语调平稳,从她的怀里退出去,【出去吧,睡不着就和我聊聊天,不能怕痛。】
霙子恍惚着叹了口气,听话地退了出去。
“唔。”其实身体的真实疼痛比她想象中轻微很多,只是像虫咬一般细密的疼和痒,倒也不算难以忍受。
【还好吗。】
嗯。霙子模糊地应了一声,无知觉地又一次睡了过去。
-----------------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想明白了吗?”有人对她说话,语调平静,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
“想明白什么?”她问。
那人没有回复她的明知故问,抬手扔了一个东西到她身边的地上。
男人端坐于远处的主位,而她躺在窗边的躺椅上。
她懒散地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没必要拿这个来激我,我如今眼瞎身残,做不了什么事。”她冷漠地说,“你把我关在行宫,不正是希望我别做事么。”
“看来你没想明白。”男人站起身,似乎瞥了她一眼,拂袖离开了。
她始终没有给男人半分眼神,扭头看向窗外,斑驳的视线里只有经年不改的冰雪,把她的视野切割成黑白的色块。
安静了一会儿后,有人走到她身边,把一碟小食放在躺椅边上的小桌子上。
“不想吃。”她懒懒地说话,眼睛依旧看着窗外。
是个温柔的女子声音:“那就放着,等你想吃了再吃。”女人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顿了顿,把它倒掉换成了温热的水。
她紧了紧身上的暗红色袍子,毫无起伏地说:“他倒是知道把你留在我身边,不然我立刻发疯给他看。”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女人掰着她的肩,似乎是在看她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说:“老样子。”
女人把怀里抱着的毯子给她盖好,摸了摸她的头:“腿呢?”
“老样子。”她重复。她并不觉得冷,但没有拒绝女人给她盖上这聊胜于无的毯子。
“你不想好。”女人温和却确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