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仁看见她红了的眼睛，他没能理解女孩为什么会哭，那是他第一次慌张得手足无措。

那个生日，他同时体会到了，心动，以及，心痛。

“我消毒了。”

柳意仁口不择言，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回答。

女孩倔强地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说：“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聪明？”

“……对不起。”

柳意仁觉得自己惹女孩生气了。他缓缓将针抽出来，手指抽动着，没有心动，只有疼痛。

女孩别过头，又转过头，轻轻地吹气，问他：“医药箱在哪里？”

“这里没有。”

柳意仁看着女孩鼓起的脸颊，像是动画片里吐泡泡的小鱼，真的超级可爱。

小鱼是河豚。

“你还笑？！”女孩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拿针戳自己的蠢蛋，去医院！”

“啊？哦……好。”柳意仁觉得没必要去医院，但是不去的话，她又要生气了。

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但是生气伤身体，柳意仁想，反正怎样都很可爱，还是不惹女孩生气更好些。

红木凳子上放着女孩带来的礼物，是一捧小雏菊，还有一个木头雕刻的橘子，一份带有信笺的巧克力。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女孩带他去了蛋糕店，他们一起取回了蛋糕，蛋糕不大，表层是蓝色的冰淇淋奶油，上面有一些装饰品，不过，柳意仁最喜欢的，是他的名字，歪歪曲曲的，还有一个丑萌丑萌的小笑脸在旁边。

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太过标志，柳意仁更喜欢的是在他身边的柯望爱，以及柯望爱带给他的快乐。

回家的路上，柯望爱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虽然柳意仁主动将别墅的密码告诉了女孩，但他没想过，除了日常补习，女孩真的会来找他。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超级棒的惊喜的！”女孩一蹦一跳地走在他前面，转过身笑着“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吓。”

柯望爱张开双臂，比划着。

柳意仁奔向女孩，将她抱了个满怀，“生日礼物。”

柯望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脖颈间传来湿润感，才回过神，迟疑开口，“什……么？”

柳意仁嘟囔着，“我要自己选。”

“那你也太贪心啦，”柯望爱拥着男孩，轻轻拍着他的背，认真想了想，又坚定了回答，“好。”

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也会掉眼泪。

……

柳意仁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身体，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抱着小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那是以前所经历的美梦。

心动。

心疼。

心碎。

心悸。

他都尝了个遍。

柳意仁觉得，要是只有前者就好了。

本来幸福的人不该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