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聊了一会儿,邓花且要休息,五个人退出病房。
“穆叔。”
在走廊见到穆叔,许禅面上闪过心虚,微躬身。
穆叔是家臣,相当于商二爷的耳目,这些人见了都自觉谦逊伏低。
穆叔沉着脸,开口说:“都回去休息,今儿这事儿可长教训了。”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他们目送穆叔带走商吾畏,一串保镖缀在其后跟着离去。
女士扶住许禅胳膊,温柔道:“禅哥,我扶你去休息——两位哥儿都回去吧,今儿都受惊了。”
“那嫂子我们不打扰了。”
未婚夫妻病房独处,许禅趴卧于床,终于泄漏狼狈,他的背部被剌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包扎好穿上衣服就看不出异样。
吴会彗心疼极了,飞快抹了眼睛,俯身和许禅说:“今日该是有人欲分你助力,有伤无伤,二爷都会不满。”
嗯,许禅回应,这一点他能理清。
“我也不怕你骂我,只怕夏家顾家邓家作了他人棋子。”
果然,吴会彗这话,激得许禅挣着要起,奈何背部牵痛,他紧拧眉又趴下了,不忘忿忿地瞪住吴会彗。
吴会彗在意指许禅被兄弟背叛了。
“你急有甚用?事已发生,不逮到幕后之人,你以为二爷还留你在四少身边?”吴会彗字字铿锵,激动间鼻头红了,然后她又趴到许禅耳边,轻声说:“诸多巧合,无内应能成?罚个小小马场经理哪能顶用?”
许禅眸光沉沉,已是听进心去。
各家紧张运作,唯恐落了错处,面对上层权力的迁怒。
穆叔说赶紧回杭州,而商吾畏坚持按照日程表再留两天。
再说商吾畏需要擦药,不擦到发热不见效,阿义帮他擦,那是煣制兽皮般的力度,那酸爽,商吾畏咬牙坚持。
忽然,一个从头包到脚的人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呼的一阵风,商吾畏身边的阿义不见了。
“阿义,是我!”
阿义差点将包袱人摁出去,这一声及时定住了阿义凶残的动作。
商吾畏迅速扯过毯子,披着毯子坐起来,包袱人麻溜地逃离阿义的攻击范围、跑到了商吾畏旁边。
“听说你在马场受伤了——我不是来笑你的,”包袱人掀开帽子、摘掉大墨镜,露出精致的眉眼,温润的眼睛迅速扫视商吾畏上下,没缺胳膊少腿,他很欣慰,“我跟你说件匪夷所思的事儿。”
“说。”
包袱人的脑袋凑近商吾畏,压低音量,说:“邓花且是许禅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令人费解。
商吾畏皱眉迷惑。
包袱人瞥了一眼不远处安静地守在门边的阿义,他扯下黑色口罩,露出一张像漫画的脸蛋,混饭圈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所谓顶流白承。
“具体故事我没查到,但邓花且就是许禅那个传言胎死腹中的亲弟弟,这次马场意外,极有可能是邓家想趁机弄死邓花且,再分掉许禅的助力。”
世家斗争,阴谋阳谋,没什么稀奇的。
但邓花且的身份着实惊讶到商吾畏了。
这么推论下去,当年许夫人极有可能是遭邓家迫害,那么现在一旦邓花且的身份暴露,邓家势必被许家报复,尤其是在许家靠上商氏的情况下,力量悬殊,怪不得要拐着弯做坏事。
那么哪家是这次的背锅侠呢?
“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商吾畏的声音也带了几分谨慎。
“没,我连穆叔都没说就先来找你了。”
商吾畏的眼神幽深,安静处流转的情绪仿佛是对他所受教育的悖逆,但他身处这样的环境,若没有那一点恶劣,他又如何稳住现在的位置。
“整理好,以穆叔的名义发给许伯伯。”商吾畏给出了处理。
白承点头,的确,他们又何必越俎代庖。
很快,白承又将东西包上,变身包袱人,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