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吗?”傅烛煊戴上他的面具遮住他丑陋的脸,然后牵动缰绳。
“诚信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李道天看向这个重新戴上面具的人,他一身黑,头戴斗笠,背后有一个破烂的蓑衣,“去哪?”
“天远城,无妄教。”
有一所名为圣伊丽莎白医院的精神病院矗立在高楼林立的城市的正中央。
今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医院的大理石外壁上,为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帝他醒不过来了。”老黄焦急的对进来查房的护士说。
“打了针,没事的。”护士把今早的药拿给他们三个,一一分了过去,她看着他们吞下。
“同志,没想到你趁我熟睡时,承受了他们的拷打,坚持同志,你会没事的。”老刘吃了药后,蹲在李道天耳边说悄悄话。
老李用膝盖肘顶了顶老黄的背,“皇后娘娘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我能与我的奴才们能去花园逛一圈吗?”老黄说。
“行!”护士在单子上打着勾,“等他醒来,把桌上的药吃完一起去。”
天远城。
李道天坐在板车上,好奇的打量着城中的一切,如同刚诞世的婴儿,对一切都好奇。
城中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路边的小贩们高声叫卖着,街边的茶楼里,闲暇的百姓品着香茗,听着说书。
不远处的戏台下,座无虚席。孩子们在街头嬉戏打闹,追逐着纸鸢,年轻的姑娘们身着盛装,袅袅婷婷地走过街头,好几个在李道天的板车边经过。
“城中不是挺安全,和睦的,没有你路上讲的那么危机四伏。”
“徒儿,为师教你第二课,尘世万物,善恶有别。粉面如荷,亭亭玉立于水面,清丽高洁;莲藕之恶,深埋淤泥之中,腐朽沉寂。”
“什么东西?”李道天最讨厌这种一言不合就飚文采的人,第一自己听不懂,第二给逼对面装了去了。
“唉,就是你看到的,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在城中人人都表现为善,可他们的心底不一定都是善。”
傅烛煊转头看了李道天一眼,他们四目对视,但带着面具的傅烛煊暗笑了一声,“你会知道的。”
无妄教。
傅烛煊的马车停在一座塔下,从下面往上望,基本上是一望无际的台阶,上面是一座塔,塔身有七层。
“这个是天远城第一大教,天下十八大教之一,无妄教。”傅烛煊向上走去,“你师傅我啊没什么能耐,只混了个主祭当当。”
“主祭?”李道天看着楼梯上来往的人,经过他身边的人不多,因为楼梯真的太长了。
“哎,就是一个还大的官,不久你就会知道它有什么用了。”
傅烛煊佝偻着背,双手放在背后,一溜烟的功夫,就上了一大截。
这个老头年老色衰,没想到还是个爬楼梯的好手,人不可貌相。
过了许久李道天才爬完台阶,傅烛煊已经等候他多时。
“下次,快点。”傅烛煊说。
李道天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心脏蹦跳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他凝视着塔内的大佛,感到阴森。
塔内耸立着一尊数米高的黑色大佛,它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哪有大佛是黑色的,就像耶路撒冷里面怎么可能摆着大佛。
它的脸部轮廓扭曲变形,双眼处镶嵌着血红的宝石,如赤鬼般散发着凶煞的红光,死寂的气息顷刻间侵袭每一个靠近的人的心灵。
它身披红色的袈裟,仿佛由鲜血凝结而成,袈裟上的纹路形如蠕虫,狰狞扭曲,塔边挂着恐怖的符文随着阴风微微飘舞。
傅烛煊带着愣神的李道天,跪在这尊大佛前,然后扔给他一本经书。
“在佛下好好诵读经文。”傅烛煊说完就走了。
李道天环视了一周,塔内基本上坐满了各色的人,有老态龙钟的老人,有粉尘女子,有玩趣孩童,他们都在诵读着经文,敲打着木鱼。
李道天再次看了一眼大佛,感觉浑身凉嗖嗖的,再加上刚刚爬楼梯的汗,他紧闭双眼,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