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相处,李道天已经与那些神经病们完全熟络了。
老刘,原名刘谍,曾幻想自己是混迹于邪恶组织中的红色特务,在一次任务中不幸落入敌人圈套而关入大牢。
老黄,原名黄万公,曾幻想自己是皇宫中的太监头头,俗称公公,他称自己为老奴才。
他来到精神病院时,以为是皇上钦点来服侍皇上,他服侍的皇上也有好几个,而李道天是最新的皇上。
老李,原名李斯坦,从小认为自己是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在小时候家长没当回事,只是认为这是他的理想。
上了小学,老李老是说我要造核弹,炸学校,后面这个愿望就实现了,他在实验室里把实验室里所有的纳全给偷了出来,扔进了厕所的粪坑里冲掉,发生了爆炸。
造成整个学校爆炸,造成了三死十多人受伤,整个学校放假两个月为了修厕所,可笑的是老李他毫发无伤。
后因为医院证明他有幻想症等一系列精神疾病,最终被判无罪,但终生需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圣伊丽莎白医院的影子被黑暗腐蚀吞并,就连一点余晖都不剩。
李道天和他的室友看了一会儿新闻联播,吃了点不知道是什么药的药,就被强迫入睡。
他们断了电,拉上了窗帘,老刘和老黄一上床就鼾声震天,而老李掀起窗帘的一角,凿壁偷光,研究他拿诺贝尔奖的论文。
凌晨一点,黎明即将抢回自己的战地。
护士开始查房,查到307病房,发现李道天还没睡,眼睛里闪着手电筒的光。
“怎么还没睡?”护士轻声问。
“想不明白,睡不着。”
“那好办!”护士拿着针筒,那细针在手电的照耀下发出渗人的寒光。
“你干嘛!”李道天有点慌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根针。
“镇定剂。”护士把针插进他的脖子,因为其他地方还绑着束缚带,“晚安。”
药效很快,李道天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当你觉得一切的美好和苦难都只是一场梦时,你会发现在你醒来时,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悄然无息的变成现实。
吱呀,吱呀,吱呀……
马车驶在深林中,车轮在土地上发出“吱呀”的微声。
李道天被颠醒,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空气潮潮的,仿佛刚被大雨冲刷过还未晾干。
李道天被束缚惯了,不知道自己可以动弹了,“老黄,老刘,老李,这是哪儿?”李道天大喊。
一张脸闪到他的眼前,它扭曲,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颜色斑驳,表情狰狞,眼睛处的空洞,仿佛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啊!”李道天被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突脸,使他立马翻身,爬了起来。
“别急,徒儿,这只是个面具。”那个人取下他的面具,那张脸依旧丑陋,上面布满了疤痕和溃扭曲的皱纹,让人不寒而栗,“你醒了,为师教你第一课,不要把真实的自己暴露给别人,不要讲述自己的苦难,诉说自己的不堪。”
“等一下,你是谁?谁是你徒儿?”李道天正站在行驶的马车上跟他对质。
“是我啊,你师父傅烛煊啊,你昨天在你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可是很积极的。”傅烛煊拍了一下大腿嘀咕道,“病的那么深了吗?”
“停车,放我下去!”李道天大喊。
马车应声而停,李道天没想到把车停的那么快,上半身随着惯性冲了出去,下面的脚没跟上,李道天狠狠摔在板车上,他的左手手腕被划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但一时半会好不了。
“你去哪儿?”傅烛煊问。
“要你管!”李道天跳下车,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袖子慵长,下身宽摆的衣服,它类似于汉服,纤长的尾摆落在泥水里。
“那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走的是小路,如果你不识路的话肯定会迷失在这片森林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世道都是妖和逃犯。”傅烛煊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丝丝凉气,声音低沉而压抑。
“妖不可怕,基本上碰到了就死了,不会感到痛的,但你这个富家子弟应该没见过真正的逃犯吧?夏宫的逃犯。”
“你碰到他们,如果他们缺乐子,他们会折磨你,如果他们缺钱,就会卖给牙行,当那些连狗都不如的奴隶,如果他们饿的没饭吃,他们丝毫不会犹豫把你吃掉。”
“骗谁呀?我才不信。”李道天来到这里虽然没见到过什么妖和逃犯,但是就凭借一瞬间从公司到灵堂的转变。
他愿意相信他,可他的嘴比身体硬,他的屁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