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宫式微一听这名字脸跟声音一样沉了下来,一个字也懒得说,转身就走。
“你当此地是什么地方?说走就走?”宫凌美之前便从漆雨霏那听到了宫式微这名字,心里对她的身世早已猜到一二,看到宫式微这性子,心底只觉得这小丫头没什么城府和斤两,能和自己斗?宫凌美稳稳的踱着步绕到宫式微年前,冷笑,“宫式微,如果我刚才没有记错,你竟然直呼七皇子名讳,你可知此是大不敬?”
戚雨菲得了宫凌美的帮助,气势也逆转了一些;冷静下来的戚雨菲仔细想想,更觉得是宗政祺因之所以给宫式微圆场,只是因为顾及宗政锦的面子。戚雨菲听了宫凌美的话,一双秀目颇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宫式微又对宫凌美说道:“凌美,你觉着这么一个不三不四、不明不白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教养?”
见着这三人火药味渐浓,所有人便又来了围观的兴致,齐齐盯着宗政祺和宫式微。
宫式微看着眼前略高于自己,气势汹汹的宫凌美,若是真是寻常的小丫头,必不是被她这气势压了一头,可她宫式微,即便是宫凌美的父亲——荣国公也未必能让自己弯了腿。
宫式微挑挑眉,看着戚雨菲、宫凌美二人,转而一脸无辜:“是吗?”说完,宫式微意味深长的瞧了瞧宗政祺:“七…皇子?”
这种归属仰仗的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宫式微一时间竟有些不自然。
宗政祺望着不远处的小丫头,那狡黠一如自己心底的那样,他幽深的眼底漾起了说不清的波澜。
“七皇子,您看,这丫头竟如此猖狂!”戚雨菲几乎就要跳着脚的叫;
宗政祺有些冷淡的看着戚雨菲,但依然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戚家小姐,本皇子认为你现在首要关心的是你妹妹的身体,而不是胡乱攀咬;退一步说,即便式微姑娘唤了本皇子的名讳,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心之举!式微姑娘救人一命,难道还抵不过这姓名称呼吗?”
说罢,宗政祺回身低声道:“正公公,你以前是宫中司刑礼的大公公,这件事本就在你的管辖之内,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宗政祺身后的正公公一愣,鞠身行礼,快速的答道:“谨喏。”
众人定睛一瞧,方才发现,宗政祺身后人,竟然是原来御前行走的正德胜公公正公公,看到他,每个人不由得都将身子正了一正。
这天极国自建国来便有这样的规矩,官宦家中的贵子贵女们每年都会有一些自身资质的评定递呈到宫中;贵子贵女想得宫中贵人的赏识也多凭借于此。所以每个官家子女都谨言慎行,规规矩矩以防妨碍了自己的仕途和未来。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他们最直接的审核者,这司刑礼的大公公若是向上参上一本,怕是那人很难翻身了;故此,即便是戚雨菲和宫凌美这样的贵女,见了他自然也是不敢继续造次的。
向来高高在上的戚雨菲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隐忍在一边渐渐红了眼圈。宫凌美脸色一冷,今天三皇子和七皇子明摆着护短,切不能钻了犄角。宫凌美温婉的拉着漆雨霏,向宗政褀和宗政锦福了福身。
“雨霏和凌美谮越了。”
宫式微看着宫凌美不由心中感叹,不亏被称之“淑理典范”,即便如此也能如此得体的应对。
宗政祺一脸肃色,“三哥,别让这事叨扰了我们的兴致,我们快些回前园去吧。”
宗政锦也道是让众人快些散去,免得宫式微为难。
“没事就都是散了吧。”宗政锦一句话下,众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丝毫没有逗留,戚雨菲也被宫凌美着人拉着离开了。
宫式微正瞧得热闹,突然举得自己袖子沉了沉,她低了头,正对上戚雪霏那张哀伤带着祈求的美颜:“式微妹妹,能否陪我一同回城呢?”
说完,躺在抬椅中的漆雪霏冲着宫式微羞涩而又勉强笑了笑。
宫式微细细地端详着被扶到肩舆之上的戚雪霏,淡淡的柳叶细眉,秀气的脸蛋,没有血色的皮肤显得她有种荏弱的美感。戚雪霏并没有上时下的浓妆,整个人清清淡淡,淡雅的很。面对戚雪霏的要求,宫式微有些迟疑,与贵族牵扯,必少不了些麻烦,而麻烦是自己最躲避不及的,可是,她不能无视那少女眼中炙热的目光,那是与当时的自己一般无二的求生的光。
宫式微安抚漆雪霏一般冲她笑了笑,回头询问似的看向宗政锦,“锦哥哥?”
宗政锦看着宫式微,女孩子那温柔的笑仿佛是光,落在他眼底,映出点点的亮,他摸了摸宫式微的头,的点点头,“让珍眉随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宫式微一面行了礼,一面十分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眼宗政祺,有些愉悦的离开了。
宫式微与正公公一行慢慢行出了春园;
“奴才就送到这里了,宫姑娘与戚小姐一路小心。”
宫式微看着眼前的正公公,这位正公公彻底颠覆了太监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除了胡须与眉毛略少,妥妥的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硬汉。
“劳烦公公了。”
正公公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宫式微,“宫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日后劳烦姑娘的时候还望不要嫌弃。”
宫式微当时只当正公公是句客套话,便笑道:“定然不会。”
春园园中
看着众人四散的背影,宗政锦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宗政祺:“三弟,你与微儿乃是旧时相识?”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宗政锦是相当了解的,看到他方才明显异于平常的样子,这其中定是有些什么。
“三哥,这怎么说呢。”宗政祺神色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三哥,我还有些乱,待我梳理下再与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