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执念 六(2 / 2)再生为莲首页

这二人盘为天下,棋为马,如此对弈起来,一番厮杀,你争我夺,棋子将尽竟仍未分胜负;临末,宗政莲以退为进,正要落子,天青不合时宜的上了前,在宗政莲耳边说了句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听完,宗政莲伸出的手竟收了回来,抬眼看着宗政祺,笑道:“皇上,此局微臣认输。”

宗政祺看着整盘棋子,面色一沉:“四哥,如此就认输了吗?”

“这大半壁的白子围着,微臣若不认输岂不打的难看?”宗政莲说着,自顾的站起身来,又躬了躬身:“微臣今日就告退了。”

待主仆二人走远,郑公公站在一旁,恨恨地说:“这宗政莲越发的嚣张,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任其来去?”

宗政祺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淡淡的说道:“朕先前安排了所有御林军在这殿外以防不测,你道是这个宗政莲是空手来的么?”虽然只有隐约地杀气,但他知道,至少有半百的高手在宗政莲周围!

只是宗政莲此次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又匆匆离去到底为何?宗政祺胸中一紧:难道因为微儿?不会!自己变化了她的样子,又关在后宫,连她的亲姐姐都识不得,更别说他人。想起了沁凝宫的那个人,宗政祺微微吐出一口气,疲乏的闭上了眼,丝丝涩意在心底泛起。重新来过,他不知道自己与她怎么又会走到这一步!

在这世上这么些年,在这皇族这么些年,自己都已分不清说了这么些、做了这么些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许是真心隐忍的久了也就变得虚妄,假意说的多了连自己都被说服。

宗政祺抬手品了口茶,仿佛压下了胸腔中的不安:无妨,无论怎样,她是自己的就好。

暮色蔼蔼,冬天的夜来的特别早,窗边的手钏倒映着粉红色的光芒。宫式微早已把手钏放在窗边许久,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人来带她走。宫式微趴在窗边的榻桌上:也许依靠别人总是那么不安甚至是绝望,但此时想要离开的她除此之外已是毫无办法。隐约中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去;奇异的香味从耳房的熏香炉中慢慢蔓延出来。

酥软无力的感觉让宫式微几乎不能睁开眼睛,可身体中的欲望像嫩芽一般迅速的生长;恍惚间有人把她抱了起来,那人的动作十分轻柔;只是,越是轻柔那指端的丝丝触感越是让她敏感,腰上那手轻轻地动了动,一股酥麻的感觉让她又软了三分。

松树的味道和着初雪扫过发际,这让她十分舒爽,寒冷的温度让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到的便是一只优美的下颌,潋滟的红唇和白皙的皮肤。这莹润的肌肤让她打心底觉着若是摸上去手感会十分不错,于是她便伸手笼住了那人的脖子,将燥热的脸贴了上去。

那人没有想到怀中人的动作,自己身形一个不稳,凭空坠下数尺。只见他足尖一点,轻盈的飘落在一片树林之中;他隽眉轻挑,垂眼看向紧紧贴服在自己身上满脸绯红的小丫头,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只是这次……

“小丫头?谁给你下的药?”

宫式微头脑虽不甚清明,却还听得懂这话中的意思,她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想了许久,恨恨的道:“宗政祺……”

只这三个字,她便说不下去了,这话虽说的咬牙切齿,声音却黏腻得很,不像是怨恨,反倒像撒娇。

那人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琥珀色的眸子愈发的阴森诡谲,他紧抱着脸色越加艳丽的宫式微一路飞凫而去。

周身燥热让宫式微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周身的感官也越来越清晰敏锐,那人身上的温度凉的她舒坦,吸引着她恨不得将身子都贴了上去,身体中的小野兽叫嚣着要挣脱束缚。但是仅有的理智撕扯着她的欲望,让她不能这样放任自己。宫式微顾不得许多,用指甲狠狠得掐进自己的手背,瞬间的清醒让她用仅有的气力一把推开眼前的人。

那人似乎也未曾想道她的企图,竟这样让她滚落下去;宗政莲一惊,强行止了内力,伸手抓去,一个用力便又将宫式微拽入怀中;只是下落的巨大冲力让两人瞬间掉落狠狠地撞向了一边的巨石之上。

宫式微没有想到宗政莲的轻功如此了得,而在林中踏叶而行也竟然是真的!所以她自己这一落,生生的从这丈高的树尖尖上摔了下来,若不是被宗政莲护着,她怕是重伤难免。

点滴粘稠的液体从额头滑落,宫式微伸手一摸,一手猩红黏腻,她心中一惊,挣扎着要从宗政莲怀中脱出身来。

“嗯!”

宗政莲低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大片的鲜红散落在初下的薄雪上异常的扎眼,这让宫式微慌了神,张口便喊:“天青!天青!”

天青是谁??

宫式微懵了,瞳孔瞬间扩大,自己喊得天青是谁?

这时只见宗政莲一手支撑着坐起,苦笑道:“小丫头,你连天青都还记得,却丝毫记不得我吗?”

宫式微头痛的厉害,整个脑子乱成一团,而体内的涌动也不适时宜愈加强烈起来。

“天青!”

宗政莲似是看出宫式微的异状,让暗处的天青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闭眼的瞬间,飘然的解脱感让宫式微很是舒服。

啊!如果就这样死去了许是很不错吧。

转瞬的清醒中,似乎有人紧紧的拥着自己,而在那些不甚清醒的时候,某种自己所熟悉的却仿佛遗失了久远的东西,在体内纠缠着。

流水的声响以及淡淡的麒麟麝混合着某种其他的香气。

一个温润的男音,“依天澄看来,夫人确实是中了毒,这毒应是大量的重镇之药使得神髓受到了破坏。”

这声音似乎有些踌躇,接着又说道:“只是若是受了此毒,人变如三岁稚童一般,只是……”

“只是她仅仅是失了一段记忆而已,其余却与常人无二。”另一个如琴音筝鸣般的悦耳男音说道。这声音她认得,是宗政莲;那么“夫人”,是指自己?

……二人渐渐走远,宫式微也听不得二人的谈话,只是无数的疑惑停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