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二年三月初十,凤翔府。
郑畋号召诸镇讨伐黄巢,号称十万大军,与太原节度使郑从谠遥相呼应,时人称之“二郑”。
与此同时,皇帝李儇下诏,以郑畋为京西诸道行营都统,泾原节度使胡公素为京西诸道行营副都统。
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为京西诸道行营司马,秦州经略使仇公遇为京西诸道行营马步都虞侯,赴京师讨贼。
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份手谕,这份手谕是专门传给李保,让其立马收拾行装,入兴元伴驾。
万幸,这两份诏令被郑凝绩提前差人口头送来,当时李保听到这消息,立马当着郑畋唐弘夫俩人的面喷出一口老血。
麻麻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份让李保前往兴元伴驾的旨意,绝对出自田令孜之手。
李保吐血的动作,再一次刷新了郑畋对前者的认知,尤其是唐弘夫等人,那表情别提多精彩。
不想去就不去,称病就是,居然能想到咬破舌尖这种办法。
狠人啊!
过了没有两天,郑凝绩领着一名宦官前来传旨,当问清楚李保为何不出来接旨时,郑畋则脸不红心不跳言说前两天晚上吉王殿下突发疾病,一直吐血吐个不停。
这可把使者给吓一大跳,同时心中又升起狐疑,大父田令孜派遣他来传旨,就是为了亲自带李保回去。
毕竟,一个皇帝才属于香饽饽,昔日肃宗事,不得不防。
若是李保平庸还倒罢了,关键其顶着一个贤王称号,深得儒林人士推崇。
当场,使者便让郑畋带他前去看望李保,得到的答案让传旨使者颇为郁闷。
无他,饶是他一个不懂医术之人都能看出,吉王确实是病了,脸色苍白,虚脱无力。
传旨使者不敢下决定,没办法,他又不像田令孜深得皇帝信任,做出敢鞭打皇帝亲弟弟之事。
万一强行带走李保,致使其因病死在路上,那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再者说,打骂亲王和致使一位亲王身死,永远是两回事。
传旨使者逗留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应对之法,第三天便收拾行装离开了凤翔府,回兴元复命去了。
三月十五,李保捂着肚子堪堪下床,这泻药真的是要了老命,足足拉了四天,搞得人看起来瘦了一圈。
所幸,这关是彻底过去了,郑畋唐弘夫二人识趣没有拆穿,不然他真得要去一趟兴元。
后堂之中,郑畋和唐弘夫俩人相视而坐,唐弘夫目前带来的兵马驻扎在麟游县西,按照几人商议的计划,今天下午唐弘夫要返回麟游。
唐弘夫饮了口茶水,似笑非笑说道:“郑兄,吉王殿下身子骨如何了?”
郑畋听闻一乐,回答道:“早晨犬子去看望,已经能下地行走,估摸一两天便无碍。”
说着,郑畋又拱手说道:“多谢唐兄以大局为重,为我大唐留下一火种。”
“此话从何说起,你我皆为唐臣。”
唐弘夫淡然一笑,旋即又道:“说出来郑兄不信,老夫这几日觉得,此子倒是越来越对老夫脾性了。”
“此话怎讲?”郑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问道。
“说不上来,有点像老夫年轻的时候?”唐弘夫细细回味,不肯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