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使得宁非瞬间惊醒,脑内残留着被巨蟒血嘴嚼断的痛觉,令他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痉挛抽搐,口水横流,脸皱一团,痛苦难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亮,城里的雄鸡啼鸣,接二连三地响彻这个宁静的小镇。
逐渐缓过来的宁非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浸湿,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昨夜那场面就像一场真实的噩梦。
梦会如此真实吗?
宁非现在还能回忆起被巨嘴尖牙咬住身躯,左右撕拉扯断的感觉。以前常听说有十恶不赦作奸犯科之辈会被处以腰斩,估摸着自己这场梦境遭遇与其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年只能归咎于那日所见所闻过于匪夷所思,导致梦里依旧没能逃离那座木屋,就是这梦也太过于恐怖痛苦了。
“砰砰”
正待少年胡思乱想之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大清早的是谁?
宁非起身,走了两步脚还有点软,稍微整理了仪容,去院子打开宅门,见到一位意外的熟人,笑着欢迎道:“何善捕头,您怎么来了?”
何善二十来岁,高有七尺,身形壮硕,满脸胡须如钢针,身着衙门黑色班服,头戴圆帽,腰束革带,他好似精神不佳,一脸疲惫,见到宁非好奇问道:“你这两日哪里去了?听大哥说你没有去乡塾,在宅子也没找到人。”
何善的大哥便是乡塾的何先生,何善是何家的次子,在衙门谋得一份教习的差事,平常也会参与班房任务。
宁非满怀歉意,将对苏白山的说辞与其再说了一遍,何善点点头,看样子今天出去夜巡了,精神不太好,他打着哈欠说道:“没事就好,你小子从小就犟,不愿依靠别人,待会去乡塾记得给大哥赔个不是,你了解的他的脾气,固执迂腐。”
宁非嘴上一定一定地保证,当作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
说完,也见宁非无恙,正准备回去睡个好觉,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回头对宁非叮嘱道:“对了,最近晚上最好别出门,有略卖人到处抓人买卖,你小心点”
宁非奇怪道:“晚上宵禁,这略卖人怎么抓人的?”
青涯镇属于边防小镇,虽然民间还算太平,在承河边上又有三万狮兵营驻扎,但以防意外,长期都执行宵禁。虽然宵禁的力度也就给上面的官员看看,但一伙略卖人能在夜深人静又有衙门夜巡的情况下抓人贩卖,实在困难。
他这话也是令何善挠头,他读书不行,但武力却是在青涯镇中属于一流的,他也好奇那伙略卖人怎么会有如此手段,而且失踪的不仅有小孩,甚至成人也有。他们衙门为了这事,已经增加了夜巡人数,身为教习的他也被迫参加,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何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你个小屁孩莫管这么多,晚上觉得危险就去何家。”
宁非不服:“我都十四岁了,不是小屁孩。”
何善一瞪眼:“捡你回来的时候,瘦不拉几的,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
说罢,也不待与宁非争辩,自顾自地远去。
宁非看着男子远去,街道上卖烧饼的小贩开始吆喝,抬着菜篮子的农夫四处推销自己种的菜,市井逐渐热闹起来,平凡普通的一天又开始了。
稍微收拾好,吃过早饭的宁非带着苏白山给的衣裳去往乡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