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后来缓缓地醒来时,也是呼吸不太均匀,似乎都难以确定自己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他很快理清了思绪,眼下只有赶快先找到师父留下的秘籍,争取早日学成,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有师父可以哭闹,但是现在,他已经十分清楚只怕之后的人生都要靠自己走了。
他按文字的指引找到了一处石壁,从外面看,看不出任何不同,许月鼓起勇气一拳向那里砸了过去,手居然一点也不疼,反而将从坚硬的石头中穿了进去,整座石壁开始簌簌地往下掉落泥土,许月向后闪过,心道:“难道这个石壁背后居然是空的。”他又顺着刚才被砸出空洞用力向下撕揭开,发现那里居然是豁然出现的一个似有灯光传出的洞口,许月俯身钻了进去,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一处住所,有一张香床铺满了掩没在深深的帷幕之后,还有一座梳妆台,台上摆放着铜镜,由于许久无人使用已经生满铜绿,还有各种装香粉,胭脂的盒子,显然曾是一处女子闺阁所在,许月不免有些有些自惭形愧,想到自己这几天都是在泥土上合衣而睡,怎敢讨扰如此清净雅致的地方,但还是心道:“我得进去先找到秘籍,然后看情况找个时间去瀑布那边洗个澡。”
许月踏进室内,发现房间里当真有许多他做梦都不曾想到的稀奇玩意,桌案上有一个骨笛,上面挂着一块玉佩,许月揽在手心中看见上面写的是“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还有一本书,许月翻开来只见里面绘满了一张张的武术招式,而且每一步都有详细的注解,并且在图中注明了各处人的穴道,详细到即使只是一个抬手下砍的动作,就有三十多个穴道细分,画中的男子虽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却目若朗星,唇红齿白,显然不是凡间能有的英俊,尤其是许月将这册子翻动时,只见那人招式连贯灵动,每一步都让人感到意料之外,却能隐隐感到这是一部非常高深的武功。桌上还有一堆小瓶子装的粉末,上面的标签上驱蛇用,旁边还有纸条写道,小月,师父担心你练武可能不专心,练习此功若是稍有疏忽就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所以在崖底留了些蛇,防止你到处乱跑。
许月看后摆摆手自言自语道:“师父真是多虑,我在这崖底,还能做什么呢?”便拿起那册子读了几章,又按第一章节上面写着招式专心练了一会儿,便练的大汗淋漓,周身前所未有的疲惫,但他此时毕竟正值壮年,根本也不想休息,心道:“我去洗个澡回来再练吧。”于是又在师父的房间里翻找起来,找到几件干净素衣,便哼着小曲去瀑布底下去了,果然找到一处清凉的涧水,脱光衣服跳进去后感到疲惫立刻无影无踪,水性柔和,许月将自己的身体躺在水上,感到自己可以好好思考一下,突然心中一惊,想到师父说这附近有蛇。但他何不抓一只回去呢。
不由得眼前一亮,发现果然有蛇俯在一块石头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他,许月立刻按耐不住想要去捉它,但是想到自己还是周身赤裸,于是先去将衣服胡乱地穿好,连裤腰都还没束好,就施展轻功探手去捉蛇的七寸,他只练了一个下午,但自己感觉武艺已经提升了许多了,那只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许月提在了空中。
许月看它眼眸明亮,相当漂亮,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便拿了自己的旧衣服,提着它回到屋里,许月在师父房里找出了一个渔网,将这个蛇放了进去。他突然想到那药是让蛇逃跑的,可是蛇在网里跑不了,如果往它身上滴几滴药会怎么样。然后他就看见那蛇明显被那药迷的不断痛苦翻身,身子痛苦的抽搐着,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自己把自己咬死,当真是它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许月不住摇头,口中不住道:“蛇兄,这并非是我本意,罪过罪过。”师父留这蛇是为了帮助他练武的,他却把蛇虐待了,这要是让他师父知道了,岂不是要抽了他的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许月见到蛇都会敬而远之,有时还会投喂食物给它们,许月一边练功,一边也会在夜色深沉,自己难以睡着的时候吹奏笛子,想像着好像是师父在一旁听着一般,饿了就吃树上的果子,或者去瀑布下的泉水打鱼,累了虽然有床,但碍于师父往昔的威严,他还是会选择在石室内席地而坐。这三个月生活也过的平淡,现在他已经将那本册子中的功夫练了十之八九了,想到这是一门能够让他纵横天下的武功,他却想到师父和爱人为了这一门功夫而变得不得相见,他决定出去后不使用这门功夫,以免重蹈师父的覆辙。
他现在轻功已经能够顺着岩壁倒瀑布之上,但想要出去还是很难,于是他开始思索师父说练成武艺后,就能找到出路,但想到这个出路和武艺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应该还是师父设计的提示。许月攀在石壁上时便处处留意,果然他发现了在岩壁顶上有一行蝇头小隶,他定睛一看上面写着,若要出从谷,须毁坏玻璃像,许月大惊,心道:“什么?那可是他的师父啊。”但是也没有办法,眼下只能试一试了,他回到师父身前,看了一眼师父玻璃像是那么美丽端庄,可是他迫不得已,只能这样做了,他缓缓道:“师父多有得罪。”但他想到,若是以刀砍师父,那与禽兽又有何异,但自己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他决定看师父谢莹莹身上比较薄弱的地方,她的头发,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没想到这一刀砍下去,玻璃像顿时全都碎成玻璃渣,原来,这玻璃像各处都坚硬无比,任是你百折也难以动摇,唯独这个头发,是她的脆弱之处,一旦受损,周身具碎。
许月不免十分慌张,师父,这不是我本意啊。但见玻璃像下有一处洞穴,许月知道师父是把出口藏在这座塑像之下了,于是许月又恭恭敬敬地给师父的碎像磕了几个头,然后才顺着出口走了出去,越走感觉光芒越亮,心道,这里必然是与外界有连接,脚步就走的更快,等到不知登了多少石阶,发现自己居然到了师父送他到这里的井底,他侧头望了一下,果然不错,那边师父之前点燃的火把还没熄灭,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
此时许月在这井底下也不再怕了,他微微施展功夫,就跃了上去,来到陆地上,他又看见了阳光,他知道,自己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