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封坡的三条人命，都是石妖所为，是他一人欠下的人命债。

据他自己交待，他就是看那些不知轻重的世人不顺眼。

他杀的第一个人，为了追捧自己喜欢的诗人，竟向不熟的朋友开口借钱。

他杀的第二个人，为了能到极乐肆这种地方大手大脚的消费，在长安城外，拐卖了一个男孩。

他杀的第三个，则是在极乐肆中花光了钱，碰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便上前套近乎，意图杀人害命，谋人钱财。

江夙夙听得轻扣脑袋，忽觉自己对石妖下手太重，有些不应该，但转念一想，方才石妖想杀蝉夏和林素，她也就不心软。

“你杀其他人算是情有可愿，那他们呢？”

石妖躺在地上，把林素和蝉夏各看一眼。

“他们都是开极乐肆的，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买卖。”

蝉夏和林素听了，眼神各看，头扭向一边，心里都清楚，自己开极乐肆是为赚钱，不为行善。

江夙夙有些不知道该拿石妖怎么办，让蝉夏去把步暝叫来，谁知，步暝又把清莲居士带来。

清莲居士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一靠近石妖就觉胆寒，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佛牌。

石妖看了一眼清莲居士，躺在地上，笑着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他笑凡人就是愚蠢，太过简单！

明明面前的人谋划着要杀他，清莲居士还能跟人谈笑风生半天，他好意，变成屋瓦，帮清莲居士解决危险，清莲居士居然用佛牌，拒他千里之外。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步暝只有一事想问。

“你既是妖，大可杀人于无形，为什么要用飞刀？”

石妖的手臂挡着眼笑，告之步暝，飞刀并非是他带进极乐肆里边，而是另一个人所带，他见那人，有着想杀人的眼神，怕是要对什么人下手，干脆就偷了对方准备的飞刀，先犯下这三桩命案。

问清那人样貌后，步暝看向江夙夙。

“妖的事情，我也不好管，你说了算。”

江夙夙听了，看着步暝，指向石妖。

“那我带他回长安？”

步暝笑出声来，江夙夙这个决定，他一点不意外，江夙夙是身外物跟心都穷怕了，活像是个捡垃圾的，东捡西捡的攒。

石妖不知江夙夙用意，以为要被带到长安受更大的折磨，翻身趴在地上，求蝉夏跟林素。

“看在我们都是妖的份儿，能不能不折磨人？给个痛快！”

蝉夏倒想，毕竟石妖给她惹了麻烦，但这事，她作不了主。

林素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的个性，除非别人要杀他，眼下，石妖是杀不了他，他也就不想管。

江夙夙才懒得跟石妖解释，拖起石妖，冲地狱雀抬下巴，示意地狱雀启程回长安。

石妖见江夙夙来真的，害怕得有些慌乱。

“求你们！别折磨我，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听到秘密二字，江夙夙放开石妖的脚，蹲到他头旁边。

“什么秘密？”

石妖的视线绕过江夙夙，向蝉夏看去。

“让你们在雁封坡开极乐肆的人没安好心，这个人是想重蹈雁封坡惨案。”

蝉夏听得一愣，她认识丈夫，是在丈夫开了极乐肆以后，也就是说，极乐肆的选址，都是丈夫在安排。

步暝看出蝉夏在紧张，向石妖看去一眼。

“赶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在石妖的口中，往事成叹。

他的存在，远比蝉夏他们这些有生死的妖久远，他本身为石，所以，知道很久以前。

那时的雁封坡是座荒山，山中常闹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