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呢?我那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从卧室到学校,一路上我紧张地前后左右地观察着,几次正往前走着突然回头看,害怕你又在后面追,把后面的行人都弄得莫名其妙,我只想着见到你的欣喜早已忘记了尴尬。
上午的第二节的课间,本来因为害怕人群平时根本不会在教室走廊里多待一会儿的我,做了一节课的思想准备,一会儿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一会儿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可是我从一班走到六班,浏览了很多张脸庞,端详了几个与你身形相像的背影,都不是你。
“你在哪里呢?,在哪里?在哪里呢?”我情不自禁地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在纸上写着。晚餐时分,一天就要过去了。
在我准备放弃在寻找你,失落地坐在餐桌上迟迟吃不下饭时,你出现了。
你仿佛变了一个人,像雨后的彩虹。
和朋友一起说笑的你时不时露出明媚的笑容,卷卷的黑色短发,浅色的衣服衬托出清瘦的躯体里洋溢出的青春的气息。但看到这样的你,我犹豫了。
我想那时你也应该注意到了从某个角落里投射过来的一束热切又游移不定的目光。我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我是这样的平凡和懦弱,担忧我的出现会带给你消极的情绪,我还是退缩了。
整个晚自习,做完一门作业的间隙,只要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忍不住想到你的样子,一阵青春的悸动接着一阵的怅然。下课铃声响起,身边的同学都鱼贯而出,我和熟识的几个同学说完再见,依依不舍似从座位上站起。我一面收拾着书包,一面看着走廊拥挤的人群,教室的窗户映出一个瘦小落寞的身影。
回到家了,家里人都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裙的母亲听到开门的声音,在客厅不疾不徐地喊道“回来了,热水已经好了。”
我进门后,她一如既往地看着电视剧,听到我进门的动静才扭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快点洗漱,之后立刻去睡觉。”
“嗯,知道了。”我答道,声音异常地低沉。
“对了,冰箱里有今天刚买的草莓,特意给你留的,记得吃。”妈妈说着,电视机已经关了。
“好,知道了。”
“我先去睡了,有啥事叫我。”
“知道了。”
“学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晚睡不好……”母亲走到卧室门前还要再啰嗦几句,只是今天又多啰嗦了几句。
“我知道了。”我敷衍地应到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一面放下书包,一面向洗手间走去。
进门就看到母亲已经放在洗衣机机壳上的睡衣。睡衣带着大大的HelloKitty图案,小猫瞪着空洞的眼睛,嘴角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我一直不明白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微笑是怎么带给粉丝积极的能量,明明透着一股诡异和勉强。“为什么不能换成哆啦a梦一样大大的嘴巴,这样笑起来才会灿烂吧……”不知不觉思绪又飘远。
盯着镜中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藏在眼镜后面是无神的双眼,或许还能看出些许的疲惫和不甘,微微向下的嘴角也仿佛随时要诉说自己的委屈的我在用力刷着牙。
我刷完牙,洗完澡换上了妈妈准备的睡衣,躺到了床上。睡前,我有件惯例就是入睡前的祈祷。这件事连母亲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只见我双手合十,跪在床上,对着窗前的明月,闭上眼虔诚地祈祷。这事不是出自任何神秘的宗教,只是我固执地相信月亮女神会在晚上巡逻时会路过我的窗前听见我的愿望,然后施法把合理的愿望变成现实。
只是今天我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女神赐给我一些勇气吧!直到我陷入睡眠时,我都在好奇月亮女神今晚会不会来到?
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又一个上午·····像往常一样地上课,下课,自习,睡觉,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归了空荡的平静。只有乐怡和妈妈时不时地搅动我情绪的湖水,一如从前。
到了一个月的两天的假期,还没到中午放假,乐怡和小黄已经拉着我想好了后天晚上去哪吃饭了。
“街口奶茶店新开了一家炸鸡店很好吃,我还弄了几张他们店的优惠劵,后天去吃吧!”乐怡兴冲冲地提议到。
“我去,我去!”小黄是一个合格的吃货,立刻欣喜地答应了。
我一边整理着练习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嗯,我也去。”
“哈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乐怡像个小领导似地总结道。
快上课时,她两起身要走时,乐怡突然大力地摸了我的头,笑吟吟地调笑道:“你小子有事儿瞒着我,回去要告诉我。”
我晃了晃神:“她真的远比我预想中的更了解我。”我以一个丑丑的鬼脸和“Pia!”的一声拍在她的屁股上回礼。
她嘴唇蠕动着要说什么,舒尔又放弃,轻轻地揉了一下我的脸,走了。我知道乐怡不会追问,也庆幸还有她能时常带我走出封闭的自我到世界感受一些事情。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其他同学都陆续离开了教室,教室外人头攒动,人声,书本掉落的声音,脚步声和电瓶车启动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无意拖延,只是还有些期待着月亮女神或许听到了我的愿望。仿佛我再等一等,再向某个方向望一望就能看到某个人。
就当我走出教室,走廊的尽头,你倚着门看着书。又惊又喜,我鬼使神差地向你走去,脚步轻快。
还没等到我的自卑害羞赶上我想和你招呼的强烈念头。终于,“喂!找到你了!”情不自禁地我再一次“喊”了出来。
你大概已经猜到是谁,翻书的动作凝滞了一瞬。旋即闪身进了教室,刚才的一嗓子大约把我之前的窝囊与不快都一并吐出,我居然也快步跟着进来。
“你不记得我了吗?”说着,我就拉住了他的手。
你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我触电般的收回了手,慌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又认出来我了。”你语气里满是责怪。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呀?”我试图装傻。
“食堂里,为什么不来。”你一边说着,一边靠近。
我慌忙地回避着你审视的目光,半响,才哼哼唧唧地回道:“我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