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毫无预兆的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季寻汌冲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便跟着人群从盛家的铺子前走了过去。
盛南锦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
未来的季家,就要靠他撑起来了。
盛八爷在一旁道,“季家经历过这次的事,怕是要沉寂十几年了。若是季大少爷有经商的天赋,家族或许还有希望,要不然……”
盛南锦不愿意相信,“季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口碑和信用,应该不至于垮得如此厉害吧?”
盛八爷轻轻摇了摇头,“正所谓民不与官争,季家这次得罪的可是皇上。哪怕皇上不追究,可也没说季家无罪,寻常的百姓家,谁还敢和季家做生意?季家这些年扩张得有些厉害,好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可这会儿问题就显露出来了。一旦客户流失,铺子的生意骤减,掌柜和伙计的月钱便不是个小数目。季家这些年,南北开了不少票号,客源众多,若是大家一股脑都要取银子,季家能不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银来?要是拿不出来,季家的口碑和信誉就没了,可要是拿出来,季家的家底都被掏空了,更没有指望了。”
盛南锦道,“所以说……这是个死局?”
盛八爷道,“这也不好说,得看事态如何发展。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与季家为难的样子。”
盛南锦想到之前在季家大门口闹事的那群人,准备等季老爷安葬之后,就寻个恰当的机会去告诉季寻汌一声。
早做准备,总比被动挨打的好。
这场雨一连下了几天,句容县的老百姓都说这是老天可怜季家,也觉得伤感,因此才会落泪降雨。
盛南锦才不信这些,她让三春再次去了趟季家,将之前调查的结果都告诉给了季寻汌。
季寻汌这次的伤势还是挺严重的,又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所以感染严重,人也发了几场烧,始终不见好。
听了三春的话,他郑重地道,“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大小姐,这件事我知道了,会看着安排的。”
三春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季寻汌立刻将弟弟季寻涧叫了过来,将地址告知给他后,季寻汌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亲自过去看看,若是能将人抓住最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季寻涧和季寻汌的长相并不十分相似,看着更加冷峻威严一些。他皱着眉头道,“这个时候生事会不会太打眼了?要不要等晚上再去?”
季寻汌道,“你这会儿去能看到人就不错了,说不定早就跑了。”
季寻涧不再多说,领着二十几个人悄悄出了门。
果然如季寻汌所预料的一样,等季寻涧赶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屋子里又脏又乱,桌上还摆着残羹剩饭,角落里的酒坛堆成了小山。
季寻涧走上前摸了摸桌上的酒壶,发觉还是热的,人应该也刚走不久,他立刻道,“咱们追出去瞧瞧!”
一行人追到城外,却没有半点儿可疑之人的踪影。
季寻涧虽然不服气,还是领着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