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幻影绣针法绣的。
这要是被人发现,夏家恐怕要灭族了。
夏老爷夏东山官拜正一品内阁大学士,门生众多,因圣上忌惮,前几年自请致仕归田。
好不容易打消圣上疑虑,若再起事端,只怕是灭顶之灾。
“夫人,这针法……”
“是夏家飞针。”
夏家人不但文才惊绝,而且心思玲珑,无论男女皆擅长刺绣。
夏家飞针更是一绝,旁人想学,却发现缺了巧思,总也学不到精髄。
只学得形似,做不到神似。
夏芷嫁进候府后,霍老太太总是称赞她心灵手巧,经常叫她教自己飞针针法。
夏芷一心想调和夫君与婆母的关系,自然倾心教授,毫无藏私。
梅雪也想起了此事。
“夫人,世上巧人甚多……或许是误会。”
梅雪的安慰干干巴巴。
夏芷朝她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说。
“拿火盆来。”
夏芷手心冒汗,心跳如雷。
当初婆媳并肩而坐,边绣花边闲聊,她那时觉得温馨无此,此刻却是遍体生寒。
仿佛一张大网兜头罩下,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着布帛在盆中烧成灰,她才松了口气,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
“芷娘!芷娘!”
霍兴国一个箭步冲过来,堪堪接住她。
“怎么了?”
夏芷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伏在霍兴国胸前嘤嘤嘤低声哭起来。
她一整天吊得高高的心放下来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这才尽情释放心里的委屈。
怕吵着宝贝女儿,她只低低啜泣。
霍兴国也不急,紧紧抱着她,抚着肩无声地安慰。
梅雪退出屋外,轻轻带上门。
夏芷和霍兴国轻声交流了今日之事,包括厌胜之术。
“也不知母亲包藏的什么祸心?”
霍兴国神色黯然,他虽愤怒,理智却是清明。
“芷娘,老太太眼老昏花,绣那等腌臜物的手法跟你毫厘不差,应是另有其人。”
“此人如此歹毒,其心可诛!”
夏芷后怕阵阵。
霍兴国在圣上手下做事,见识过雷霆一怒伏尸千里的惨状。
两人齐齐看向熟睡的霍莲溪,眼底满是庆幸,心里稍定。
好彩有溪儿神通,提前预警。
“怕与母亲脱不了干系。”
霍兴国沉沉说道。
大熙国倡导孝义,种种迹象表明霍老太太心思险恶,苦无实证。
处理不当,被扣上诬陷母亲,落个不孝的罪名,反倒不妙。
此事,需从长计议。
夏芷想起那张平安符,连忙从袖袋里取出来。
“夫君,你看这平安符可有不妥?”
“溪儿甚是抗拒,说臭臭的。”
霍兴国接过来,就着烛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闻了闻。
没异样。
“咱们家溪儿说臭,定是有猫腻。”
夏芷点头。
霍兴国小心地拆开平安符,巴掌大的黄纸上画着符咒,跟平日所见平安符一样。
然而,一般符箓皆用朱砂所画,这张符用的却是……
红中带紫,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绿光,渗人得很。
“牵机毒!”
夏芷闻言浑身发软,这哪是平安符,明明是催命符。
小孩最喜欢东摸摸西摸摸,又喜欢啃手指头,牵机毒一入口,药石无医。
这是特别针对溪儿下的手!好在溪儿身怀异能,又躲过一劫。
霍兴国眼底风雷滚动,愤而起身。
“我这就去鹤寿堂!”
夏芷连忙拉住他,“夫君,千万别冲动。万一老太太说自己受人蒙骗拿了毒符呢?”
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霍兴国缓缓坐下,是啊,老太太一个后宅夫人,哪里来的毒?溪儿一个呀呀学语的奶娃娃,到底阻了谁的路?竟是三番两次遭遇毒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