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尔尔有什么好的?
长得不够娇媚,性格不够温柔,还爱多管闲事,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要不是有权势,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这么想着,裴骏已经走到床边。
没有男人愿意将自己残破的身躯展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路京墨难堪地将头偏向另一侧,薄唇抿成一条线。
“放心,我们都是好人。”裴骏说:“你的伤口已经敷了药,不要乱动,过几天就会结痂。”
好人?
呵,这世上哪有好人,装模作样罢了。
路京墨闷声闭上眼,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裴骏躺在榻上睡着了。
夜越静,身上的疼痛就越发明显。他咬着牙,狠狠地想,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来求我了。
随行大军回京,皇上的病情每况愈下,文武百官众说纷纭,有的上奏让太子亲政,有的拥立五皇子为太子,两派相争,宫里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
宫外也不太平,有大臣在下朝的路上遇袭,负责京城安定的巡防营任务艰巨。一次与刺客交手后,尔尔中毒了。
许燃峰大将军请了几波太医都毫无成效,尔尔仍高烧不退。最后,裴骏带来了随军多年的老大夫。
老大夫观察面相,号脉,不禁皱了皱眉,“这是蛊毒。”
裴骏心头一沉。
老大夫又说:“解毒不是难事,难在一蛊一毒,要先弄清楚这是什么蛊。”
可刺杀的皆是死士,无一活口,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蛊。
大夫们只能试着配些草药,根据病情的发展调整药方。将军府上下忙活了七日,毫无成效。
裴骏去请路京墨的时候,少年的脸上一片漠然。裴骏记得那晚,少年无意提起过,自己生来多病,遍识草药,百毒不侵。
也许他会有办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找到少年,少年说:“我会救她,但我要出宫。”
裴骏答应了,说他会想办法。
可当少年说出解毒方法后,裴骏和许燃峰都沉默了。
“心头血……”许燃峰思量着。
只有用路京墨的心头血,直饮进尔尔体内,方可解百毒。
听起来有些荒缪,可民间确实流传着这种偏方,许大将军和裴骏都有所耳闻。
裴骏知道大将军在忌讳什么。
彼时正朝堂震动,人人岌岌可危,若将军府与夏国质子往来,不免引起是非。倘若再有人造尔尔与质子的谣,借机污蔑许家私联敌国,恐怕会葬送整个许家军。
许燃峰不言语,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差点把茶杯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