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府衙后院,陶节夫正和童贯把酒言欢。
这个时候,陶节夫师爷匆匆进来,小声在陶知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把一个封了火号的扎子递给了陕西转运副使、鄜延经略使兼知延州陶节夫。
陶节夫是个标准的北宋文人,走的是太师蔡京的路子,不过在延州苦营多年。
陶节夫打开折子,匆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
“好,好,烧的好。”
这个时候正端着杯子喝茶的童监军,斜喵了一眼哈哈大笑的陶杰夫,不经意地抽了抽嘴角。
动作虽小,师爷刘钊却看的分明。
这个死太监看来不高兴了。
师爷刘钊急忙从后面轻轻地拉了拉陶节夫的衣袖,还在摇头晃脑的陶节夫马上注意到了师爷刘钊的眼色和小表情,这才想起边上还坐着一个死太监童贯。
童贯这厮,虽然和恩师蔡太师明为一伙,但自河湟之事后势力见大。
况且这厮目前兼知陕西军事。
得罪不起啊。
陶节夫也是个聪明人,感觉刚才冷落了太监童贯,急忙站了起来,双手把折子举过头顶,身体微微前倾,十二分恭敬地说道。
“童监军,学生刚才失礼了,实在是这份折子有点意思,有些忘形了,惭愧惭愧。”
“是吗?那杂家得好好瞧瞧。”
童贯不阴不阳地回应道,也没有起身,等着师爷刘钊把折子送来,才缓缓地接过去。
看着看着,死太监童贯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又舒缓下来。
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许小山,是个妙人啊”
陶节夫陪着笑脸,问道。
“童监军自是慧眼如炬,一眼就见乾坤,不知可指点学生一二。”
童贯扬了扬手上的扎子,笑眯眯地看着陶节夫。
“经略使大人,事情过程写的很清楚,但这份折子最大的妙处就是把火烧远山寨的功劳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来他这是向你要官啊。”
“哈哈哈哈”
童贯又大笑了起来。
陶节夫明显地顿了一下,略带尴尬地笑道。
“监军大人,让您见笑了,属下管教无方。”
“哎,经略使大人,杂家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确很好奇,一个小小的军卒胆子咋如此之大,带着五个人就烧了远山寨。不仅如此,还可怜兮兮向你要官,人才啊,绝对是个人才。咋家真的想瞧瞧这个许小山。”
童监军的确是好奇,他不仅是知军事的大家,但他更是皇宫里生活了30多年的太监,从一个小小的太监混成了西北监军这个军方大佬。
他看到的不仅是功劳,更是人心和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