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茉也是一怔,看他打扰了主子,不由责怪道:“你又给主子惹出了什么事?”
“我——”
“给我站住,你这只小色鬼!”
一声怒吼,一群与梅子昂相仿年龄、衣着褴褛的小孩一边叫骂一边追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拿着一把匕首的小男孩,虽年幼,可一眼望去,难掩眸中魄力。
“小色鬼?”
江离放下酒杯,看着梅子昂。
梅子昂急忙摆手:“我是鬼,我不色啊!”
江离没理会他,抬眸漠然看着为首的小男孩,再将他身后的小孩扫视了一圈。
为首的男孩在看到她时,怒气稍缓,些许懊恼地眉头一蹙,瞪了一眼梅子昂后客气地喊了一句“江离姐姐”便没再说话。
他认识主子?千茉习惯性看向荷母和儒僧,奈何两人依然一问三不知的摇摇头,千茉只能无语抿唇。
江离不觉意外,淡然地看着面面相觑的他们,食指点了点桌面。
“自我介绍一下吧。”看着突然冒出这么多小鬼,千茉有些头疼的拧眉。
为首的男孩舒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们是云城南源慈山中荒村里的孤儿,我叫霍经纶。”
说着,这个叫霍经纶为他们一行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最后拉过默默流着眼泪的小女孩介绍道:“她就是被他欺负的夏松雨。”
霍经纶在说到“他”时,加重了语言,也气愤地瞪着梅子昂。
梅子昂委屈巴巴、无辜睁着眼睛迎上江离的视线,欲哭无泪道:“冤枉啊,江离姐姐,我不过是闲的无聊瞎溜达,听到哭泣声,又想起屠婴说漓园只有我们几人,深觉奇怪就循声而去,看到她抱膝蹲在角落哭泣就上前问了一声,她忽然抬起头,我就我就——”
“可爱到了?”
江离轻缓一句,被一语道破心思的梅子昂脸和脖子霎时红了起来,又羞又恼道:“我就看多了几眼,她忽然就越哭越凶,问她,她又不说,我想走,可又狠不下心,于是就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几句罢了,忽然就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追着打骂。”
“我想,惹不起,我还跑不起找救兵么。”
话末,梅子昂哼了一声,腰背挺了挺。
江离沉吟半晌,见他没要补充的,右手一抬,狱火燃起。
梅子昂一见这玩意儿,吓得哆嗦了一下,紧张得吞了吞口水,讪笑道:“师傅,您怎么又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玩呢。”
“危险吗?”江离若有所指道:“我以为你会很想念。”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梅子昂丧着脸道:“月色下,美人落泪,招人心疼,我不就摸了摸她的脸颊,想亲一口吗,我又没亲到。”
“你这是未遂!”霍经纶气得握紧拳头。
梅子昂想反驳一句,可在江离轻轻一看,就立即噤声没再说话。
夏松雨被江离漠然的眼神吓愣住了,结巴着道:“我、我一开始哭是、是因为我想先生了,后来确实是、是因为被他的举止吓到了。”
梅子昂觉着奇怪问道:“不是应该害怕我是鬼吗?”
“鬼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只是一只没用的小鬼。”
那名叫郑天材的男孩子不屑轻哼一声,遂接着道:“又不是没见过。”
“有点意思。”江离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嘴角弧度微微上翘。
千茉和梅子昂听她这话,一见她这眼神顿觉不妙。
“主子,我们此次下山还是少管世间杂事了吧。”千茉是真怕她又胡来了,向夜长风发出求助对眼神。
“迟了,且不说梅府之事,他们这事已经身在其中了。”说罢,夜长风便化为一道红烟回到了太清伞内。
这就走了?梅子昂和千茉茫然的四目相对,什么意思?
江离开口道:“荷母,带他们去西楼歇息吧。”
“把他也带走。”说着,江离看了一眼梅子昂,梅子昂一听,惊诧一愣急忙摆手:“江离姐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手中那把可不是普通匕首,我指不定没法活着重生了。”
“我知道啊。”江离漠然道:“不普通,也不至于能要你命。”
“非人的折磨就是了。”梅子昂嘟囔一句,望见江离淡淡一眼,只好乖乖跟着荷母。